冯铁蓦然睁大了双眼。
他只看见一道亮丽的剑光掠起,那龙魂剑就从唐逍手里飞了出去,似乎化作一个长满尖刺的铁盘,先是在面前这五十名骑兵队里旋了一圈,然后便飞向了那个将军。
骑兵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刹那间就倒下了一大片;那将军稍强一些,也只是挡了三下而已,便只见鲜血喷涌,将军嗬嗬两声便栽下了马背;而那龙魂剑竟还没有停歇,又旋进了那数百名骑兵队中,刷刷的剑风里,原本站得整整齐齐的骑兵队,刹那间变得一片稀疏!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云霄,随着夜风飘散出去;原本五百人的一支队伍,现在只剩下寥寥四五十人还骑在马背上,而且每一个都是脸色煞白,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栽下马来!
他们都站在队伍的边缘,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吓成了这般模样!
这些骑兵也算得精锐,却哪儿经历过这等场景啊,那将军乃是地境一层,在这一剑之下竟也没有还手之力,唐逍若要杀光他们,那不是举手之劳吗?
扑通,一个士兵竟被吓得胆囊破裂,一头栽倒下马,嘴里溢出了苦臭无比的胆汁!
唐逍冷冷一笑,随手收起龙魂剑。他这一剑,已用上了剑心通明,乃是把龙魂剑当飞剑使用,手一指,便如给它附了生命,能自行寻敌杀敌,威力无匹,所以才能一剑杀了这么多精锐骑兵,还把那地境一层的将军也斩杀当场。
他淡淡地说了句:“我不管你们是谁家的,带个信回去,胆敢滥杀无辜,我必诛之!”
一个士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等他说出来,唐逍已朝那小镇之中飞奔而去。
侥幸逃得一难,有士兵却似并不服气,追不上唐逍,便想把气撒在冯铁身上。几个士兵挥起刀剑便砍了过去,和光只是挥起手臂一挡,这些凡刀凡剑怎么可能砍破它的身躯,反而被震得刀断剑折;和光再弹出几道剑气,那些士兵便纷纷坠马,一命呜呼了。
和光抱着冯铁,大步走进镇里,只留下那残存的三四十个士兵,在那儿欲哭无泪!
唐逍一进入小镇,便见一群士兵守着路口,把想要逃出镇外的平民全都拦在那儿,顿时大怒,三下五除二杀散这些士兵;没走多久,又见一群乱贼在抢劫,有两个还把一个少女抱进一个小巷子里,另几个则把一个老人绑在树上,却是在杀人取乐!
但凡有屠城的事发生,杀人的都不会只是那些士兵。
唐逍也不管他是兵是民,只要看到害人的,便赏他们一道剑气。于是那两个抱着少女的乱贼被削掉了脑袋,那老人身前的乱贼也断手断脚地倒了下去。
一片惊叫声中,他见乱贼就杀,见路障就拆,很快便走过了好几条街,身后留下了一片血腥,却也有不少人跪在地上,苍天青天之类的祈祷声响彻了整个小镇。
唐逍只觉得浑身舒泰。他剑道修为加深之后,虽能施展出飞剑的雏形了,但每一招所消耗的真元却也多了不少;而现在的他,真元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停的战斗是会让他真元枯竭、难以为继的。但现在的他,全身真元鼓荡,哪有什么脱力的模样?
这当然是因为杀戮,他每杀一人就会多一分魔性,“魔生之境”令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真元;但他能够感觉出来,他体内除了魔性之外,似乎还有一种另外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拥有魔气的恢复之能,却没有魔气那种阴寒恐怖的气息,反而显得很是正大光明。
这种感觉,他之前曾经觉察过,当初在那“海鲛号”上,当他拘住了十几艘鬼剑船时,海鲛号上的船员们曾纷纷朝他下跪,就让他尝试过这种感觉。
仙霞宫中那小院里,他把东海商行的人救出来,他们朝他跪拜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当时仙霞宫的“千老”曾说,他领悟了“终极奥义”,但他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让他很好受,这就足够了。
渐渐地,他已快要杀穿整个镇子。
而得到信息的士兵们,也渐渐聚了起来,三十个五十个聚成一群,从大街小巷冲出来,想要把这个屠杀他们同伴的“刽子手”斩杀当场。但不管他们聚集了多少人,不管是使用群狼战术还是车轮战术,他却是越杀越精神,一群群士兵纷纷成为了他剑底的亡魂!
当他杀透镇西路口的时候,整个镇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士兵了。
足足一两千名士兵,除了极少数落单的被镇上居民所杀,还有两三百个逃出去了之外,剩下的,全都躺在了小镇里。鲜血从他们身下淌出来,渐渐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把整个镇子染得一片通红,也让这个原本富足安详的小镇,变成了一片修罗鬼域!
至少有五六千具死尸,镇上村民也死了好几千。
和光抱着哇哇直吐的冯铁过来了。这个九岁小孩毕竟没见过什么大风浪,蓦然见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死尸,有断手断脚断头腰斩的,也有开膛破肚摘心去肺的,再加上血腥味直冲鼻子,他是一路呕吐着过来的,此时已是小脸蜡黄,似乎连去年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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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逍拍拍他的背,叹了口气:“天下渐渐乱了,以后,这样的杀戮,你会经常见到的!”
冯铁苦着小脸,偎在他身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逍又叹息一声,就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他回头一看,镇子里出来了一大群人,数一数不下数百,个个浑身鲜血,几乎全是老幼妇孺,却见不到几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