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胸怀大得很。
没有马车,顾知棠便和萧策各骑一匹马。
两匹马并行在浓郁的夜色中。
此时,已是深夜。
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夜归的马车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这里的官员都认识你,你这般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会吓死他们的。”
顾知棠忽然开口道。
毕竟,他们都以为他已经被埋在瓶谷的乱石之下了。
“那一日,我与小公爷,是真的差点儿死了。”
萧策话音刚落,顾知棠便是心弦一紧。
“衢州官员之胆大之恶,远超郡主所想。”
萧策同顾知棠说起这段日子的事,“我们所查到的认证,被他们悉数安上其他罪名斩杀,为了销毁罪证,焚了两个村子,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三言两语将这段日子惊心动魄的博弈悉数盖过。
“那时,我与小公爷已经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是如何做的。只不过苦于证据被销毁。”
“这时,我们偶然得知有的地方还有他们私藏的药材需运送出去,而那时,我还在紧追不舍,几番试探之下,几乎要找到他们藏匿药材之地。”
“被逼急了,我猜到他们要动手,便决定将计就计。只不过,他们多疑谨慎,若非我与小公爷以身涉险,他们是不会信的。”
“那日,小公爷的手臂被砸断,我的脚被暗藏的铁刺刺穿……从瓶谷中暗中离开后,我们方能扭转局势。”
顾知棠光是听萧策的描述,便知道当日的瓶谷是何等惊险。
“让小公爷受伤了,是我的不是,还请郡主勿怪。”
“栩儿随萧大人此次来衢州,所学到的远非在京师能见到的。断骨之苦,又算什么?男儿郎,当顶天立地,辨忠奸。”
萧策听得心里越发喜欢顾知棠了。
“此次,小公爷已立功,回京之后,我会向陛下说明,请陛下为小公爷行赏。”
“萧大人是嫌国公府被架在架子上烤得不够?”
顾知棠略带埋怨的语气逗笑了萧策。
“既然无法从漩涡之中抽身而出,倒不如迎面而上。他们嫉妒肃国公在风雨中屹立不倒,想将忠臣良将变成手中棋子,小公爷为何不敢受功领赏?”
“私自出京,又与萧大人同行,萧大人又是陛下的孤臣,难道,萧大人不想要孤臣之名了吗?”
“如果是和肃国公府站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其他人,”萧策道:“我嫌脏。”
先说可以与她成亲,现在说愿意当栩儿的同路人。
传言中,萧大人是不近人情的,只喜欢独来独往的,怎么在她面前,却如此的……不值钱?
真是喜欢?
顾知棠的视线充满了审视。
萧策则干脆勒马停下让顾知棠看得更仔细。
如此坦荡,倒是让顾知棠觉得唐突萧策了。
此时,完美融入夜色中的灰鸽扑棱着翅膀落在萧策的肩头。
萧策取下一看,对顾知棠道:“郡主,小公爷要请你烤火。”
府衙着火了。
着火的是府衙的后院,后院里住满了孟德言的美妾们。
一时之间,几十个年轻美艳的姑娘胡乱披着衣裳,花容失色的从后院往前院跑。
在一片混乱之中,赤裸着上身的孟德言披上了管事给他找来的狐裘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