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她奉命见去冯姑娘,“好教冯姑娘得知,我家主子并非不见姑娘,而是近来实在忙于琐事。”
说到这儿,小珠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其实——
要是聪明人呢,这时候就应该要说上一句“我懂我懂,我的事儿不急,还是先等三娘子忙完再说”这样的话,
毕竟今儿都已经快天黑了,明儿就是林府属还宁府财物的日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宁聿娴哪有空理会冯姑娘。
没想到——-
冯姑娘确实开了口,却一脸茫然地问道:“啊?二少夫人在忙什么啊?”
说到这儿,小珠对宁聿娴说道:“主子,您可不知道了,当时奴听沈姑娘这么一说,都快气死了。后来又想起来您提点过奴,说沈姑娘的话只能听表面意思、绝不能细究。于是奴便当作沈姑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将明天的事说了。”
结果——
冯姑娘面露疑惑,问小珠,“我确实听说了,明天就是林丞相府与与宁侯商量归还财物的日子。”
“可那不是林府和宁府之间的事吗?又关二少夫人什么事?!”
“虽说二少夫人是宁氏女、文氏妇,但你们古代不是一直都在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这样的事,还需要二少夫人亲自出面?”
听到这儿,宁聿娴实在没能忍住,卟哧一声笑了。
小珠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那是从哪儿来的怪胎!连这点儿机锋也看不出来吗?”
然后又道:“其实奴也能看出来,冯姑娘在前院住了三个多月,其实一直都过得不大好。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
“而且,也透露出一股子没见过世面的畏缩感。”
“对了主子,冯姑娘还向奴打听,说‘姑娘’二字,究竟是称呼女子的,还是称带发修行的尼姑的。奴说姑娘就是带发修行的尼姑,她捂着脸说,她真不是带发修行的尼姑,还求奴以后再别叫她冯姑娘,叫她冯娘子就好……”
“然后她又问奴,既然女子被称之为娘子,为何我们又时常喊您女郎女郎的。奴告诉她——但凡是个女子,都能被称为娘子。可女郎二字,只有受人敬重,且胸襟才华皆不输于儿郎,才堪配此称呼。”
“冯姑娘喃喃自语,说原来女郎是这个意思啊。”
宁聿娴听得乐不可支。
又问,“如今冯姑娘可安顿好了?”
小珠点头,“奴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冯姑娘安顿好了。因想着冯姑娘不大懂我们这儿的规矩,所以奴自作主张让柳嬷嬷过去陪冯姑娘住上几日,也不知这事儿奴办得妥当不妥当。”
宁聿娴未足月出生,母亲随便难产而亡。宁太夫人从家仆里选出了四位奶娘,日夜轮流悉心照顾喂养宁聿娴。
柳嬷嬷就是其中一位,且对宁聿娴忠心耿耿。
宁聿娴身边的奴仆大多都被重用。
柳嬷嬷却因为前些年不慎受伤,几乎死去。调理了这些年,才将将好了些。目前柳嬷嬷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让她陪着冯姑娘住上几天,教冯姑娘一些常识,又趁机打听些机密出来的许……
那倒是刚刚好。
宁聿娴点头,表扬小珠,“这事儿你办得很妥当。”
她心想,虽然不知道冯姑娘的白月光系统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宁聿娴认为,文曦现在是活死人呢!
那还不如,就由她来解开冯姑娘的秘密好了!
不过——
还得先处理好明天的事。
一想到明天又要发财了,宁聿娴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