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元如风日日都来陆家,但一直被拒之门外。
这日是元氏的百日祭,陆家人无论如何都要上山去祭拜的。
陆婆子还病着,陆长洲看上去倒是不疯了,只是整个人面相似乎变了,变得阴骘,尤其那双眸子,盯着人的时候像是毒蛇一般,黑沉沉的。
阮轻芷也一起,她和陆婆子坐进了一辆马车里了。
陆婆子戴着一串佛珠,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想来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现在开始祈求佛祖保佑了。
“吃斋念佛有什么用,要想不遭报应,还是应该减轻罪孽才是。”阮轻芷悠悠道。
陆婆子捻佛珠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阮轻芷,“你什么意思?”
“他强辱韩夫人,杀死韩夫人母女,后又杀了元氏,他罪孽深重,死了肯定要下地狱的,而你,你也是帮凶。”阮轻芷眯眼道。
陆婆子身子一抖,以前她或许不信报应这些,可陆家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她已不得不信。
“所有这些,非是我的本意,我……”
“可你一直在包庇他,不是吗?”
陆婆子抿了抿嘴,“你什么意思,要我去告发他?”
阮轻芷垂下眼眸,“他已经疯魔了,之后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若是能大义灭亲,佛祖自然会宽谅你的。”
陆婆子哼了一声,“你少哄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阮轻芷耸耸肩,“随你的便,反正遭报应的不是我。”
来到陆家的墓园,元氏虽然被指和车夫私奔,败坏妇德,但陆家还是将她丧入了陆家墓园,他们母子大抵是怕元氏变成厉鬼来找他们。
他们刚开始祭拜,元如风就来了。
“陆长盛,原来你还活着啊,我日日去你家,你为何不见我?”
元如风远远就叫嚣起来,一直冲到陆长洲跟前,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陆长洲一张脸阴沉至极,“元如风,当着你姐姐的面,我不想对你怎样,你识趣的赶紧滚!”
“呵,你还有脸提我姐姐!我姐姐自嫁进你们陆家便尽心为你们操持,上要伺候婆母,下要照顾你这个小叔子,没对不住你们吧,可你居然为保住那个秘密而杀……”
“闭嘴!”陆长洲低喝一声。
元如风眯眼,“看来真被我猜对了!”
陆长洲沉了口气,“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改日……”
“别改日了。”元如风指了指远处林子,“我们去那边说。”
说完,他先一步过去了。
陆长洲让他们先祭拜着,然后他跟了过去。
“哎哟,佛祖保佑,不要再出事了。”陆婆子双手合十念叨着,陆家接连出事已让她心力交瘁。
阮轻芷笑了笑,“婆母求佛祖保佑不若求大嫂保佑,以前大嫂在世时对您是既孝顺又恭敬,您说的话她都听的。”
阮轻芷说着弯下身,往元氏墓前的火盆里扔了几张纸钱。
陆婆子听了这话,却好似没脸面对元氏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要不您去求求陆尚书?二爷?亦或是陆家其他祖宗们?”
陆婆子瞪了阮轻芷一眼,转身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陆长洲和元如风出来了。
元如风过来给他姐烧了一沓纸钱,离开的时候警告陆长洲别忘了二人的约定,不然他就去官府告发他。
陆长洲没理他,只看着元氏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