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心下明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事情真相归真相。
李二狗祖上三代都是贫下中农,成分那比裴麓好多少倍,再加上事情又出在下河湾的地界,又有这么多人证,都说是裴麓打人在先。
事实重要么?这些人一人一个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埋了。
别管咋说,是裴麓动的手,论到天边去也是裴麓不对在先。
孙主任沉思半刻,看向裴麓:“裴麓,今天这事是你不对在先,毕竟他愿意既往不咎,那就道歉把这件事平了,你也好赶紧忙活自己的事去,天色也不早了!”
孙主任的神情严肃而凝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旁边的李主任频频给裴麓打眼色,让他顺坡下驴,别在这种小事上犯傻给自己惹麻烦。
裴麓心里明白孙、李两人的良苦用心,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上来说,道歉的确是成本最小的。
他道歉事小,可这个口一开,性质就变了。
这事李二狗必定会传扬开来。
真要传到外人耳朵里,外人听到了恐怕要怀疑李二狗嘴里说的那些谣言都是事实。
经过了他的嘴一说,恐怕黑就变成了白,到时候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那些谣言桩桩件件都往叶双双身上泼着脏水,这种时候,裴麓觉得自己不能退。
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媳妇,那还是个人么?
“不道歉。”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掷地有声。
别说孙、李两人面上不好看,连李二狗都觉得诧异。
这裴麓疯了不成,难道他还想进去蹲几天才满意?
李二狗料定自己主动提出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裴麓也就只能顺着自己的台阶下。
这样一来自己虽然挨了打,到底也找回了几分颜面。
谁知道裴麓竟然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主任听了也实在想不通,带了几分不客气问:“裴麓,你小子动手打人在先,人家苦主愿意接受道歉了事,你反倒横上了?!”
“赵书记,不光我不会道歉,我还要求李二狗道歉。”
“……你!”孙主任气得一句话梗在喉咙口,半晌没说出下文来。
李主任见这情形,忙上来打圆场:“你倒是说说看,李二狗为什么要道歉?”
“二件事。”
“其一,只因为叶双双同志先前在粮站买过一回西瓜,李二狗便恶意将此事与今天的惠民西瓜串联在一起,造谣叶双双同志是粮站的托,故意混淆视听。”
”其二,又因为叶双双同志为助力双抢,积极借来农机,李二狗就此污蔑她与公社及县城领导有不正当关系。”
“李二狗言辞极度恶心,这样侮辱女性的恶意中伤,这样卑鄙无耻的造谣行径,难道就不该道歉么?”
裴麓一番话振聋发聩,孙主任听了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