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芬媛淡漠的脸上却滑下一行泪。
蜿蜒而下,却无情绪。
“他后来回来!他回来了!我……他回来就同我说,我爹我哥对不起他,我们家人拖累了他,我要为我哥和我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来补偿他。那天晚上,我过十六岁生辰。”
姜意听得只想骂畜生。
芬媛却靠在椅子上,嘴角带着无望的笑,只是看向她儿子的时候,这笑变得温暖了些。
“他回来待了一个多月,又去了南国,中间又回来几次。”
“后来我有了阑儿。”
“那时候,我盼着他在南国发达,不要回来了。或者,盼着他在南国死了,不要回来了!”
“可他偏偏回来了,还是被南国驱逐而回,他过得不如意,就拿我撒气。”
芬媛刷起自己的衣袖。
胳膊上,新伤旧伤,累累叠叠。
解决
姜意看的触目惊心,却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抚该要如何安慰。
一个被家暴过的女人,那些伤痕,不光在身上,更在心里。
这是安抚不好的沟壑。
“我就想着,只要他对我儿子好,我什么都认了,要打,就让他打一打,打了我出了气他就不会对我儿子如何,要钱我就给他,不会一次给多少,每次给点,这样我手里的钱财也够我儿子慢慢长大。”
她说到这里,眼泪一下汹涌,蓦的抬手捂住脸颊。
“可我没想到,他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
“去年,他和我要钱,我给的没有他要的多,他就故意趁着我儿子睡着,我去看我儿子的时候,他知道我去看,故意拿了刀子要刺我儿子。
我吓得不行,赶紧给他钱。
自那之后,我就不让我儿子出去玩,我害怕。”
她声音哆嗦着,颤抖着,全是一个母亲的无助。
“后来京都传来消息,说莫太妃失败,被斩草除根了,他忧愁焦灼了好几天,那几天每天都要折腾我,变着法的。
不过跟着又传来,说是京都闹出乱子,太子被皇上驱逐,下了通缉令,永王忽然出头要讨伐皇上,说是要替他这个先太子报仇。
他那几天,每天都春风得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有好日子了。”
有关祁晏做了什么,细节芬媛是不知道的。
她从头到尾都不想参与。
姜意想了一下,问道:“宫中的皇后娘娘,与你们有来往?”
芬媛摇头,“我不知道。”
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道:“不过我哥还活着的时候,倒是写信回来,说他要进宫做侍卫,皇后很欣赏他什么的,是祁晏找了关系,把我哥塞进宫里的,当时就为了他们那个教义。”
结果,她哥死了。可真是个王八蛋啊。
遇到有危险的时候,就把别人推到前面去替他挡箭,自己只想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