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长公主声张势厉地冲来荷兰榭,云锦书早已打扮妥当。
周嬷嬷的声音传进来时,银镜恰好给云锦书簪上最后一枚发簪。
对着镜子打量了两眼,暂且瞧不出错处,云锦书含笑起身,冲向来人,尽管她心里早就骂开了花。
“儿媳参见母亲,母亲万福金安。”
云锦书俯下身来,姿态摆得端端正正。
可长公主不叫起不说,还风一般从她面前经过掠过。
“王妃娘娘,华春苑人去楼空,您是不是该给长公主殿下一个解释?”
长公主还未发难,周嬷嬷就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母亲,儿媳正要向您禀告,春然他们三个姐妹情深,儿媳便把他们都许配给了庄子里一个忠心的仆从,那仆从精明能干,很得庄子管事重用,想来她们三个日后的好日子是不用愁的。”云锦书微微笑着,端的是贴心顺意。
长公主怒不可遏。
“皇后娘娘拜托本宫送来的人,你竟然敢私自处置,你好大的胆子!”
云锦书一脸诧异:“母亲,您这是从何说起?”
“谁允许你私自将她们放出去的!还给她们许配了人家!你难道不知道,春然四女乃是本宫和皇后娘娘给晚儿精心挑选的通房吗?”
云锦书皱紧眉头:“母亲,并非儿媳蓄意违逆,而是春然这几个丫头以死相逼,儿媳真的没办法。”
说罢,云锦书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
“母亲,儿媳不敢欺瞒您,那日儿媳从府外回来,秋彤就跪在院儿里,哭着喊着说要出府,要嫁人,诅咒发誓说不想勾引王爷,不想做王爷的女人,儿媳要是不答应,她就要跪死在荷兰榭。”
不等长公主发问,云锦书立即道:“那日院里好多丫鬟仆从,都可以替儿媳作证。”
长公主噎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春然和冬莲呢?她俩也要出府嫁人?”
“母亲,她们三个姐妹情深儿媳左思右想,又去请示了王爷,王爷体恤她们三个,就应下了。”
长公主:???
“母亲,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应该早些跟您打声招呼的,儿媳有罪,请母亲责罚。”
春然几人自己找死,迟非晚也答应了,她还能找谁的茬?又能责罚谁?
迟非晚连皇后娘娘的天禧宫都敢硬闯,只为了救出云锦书,她还能真的和云锦书撕破脸不成?
长公主笑了起来,只是五官狰狞,很是可怖。
“母亲,时辰尚早,儿媳陪您用早膳,如何?“
长公主哪里还吃得下,生硬拒绝后便扭身离去。
没成想当日下午,长公主又来了,还领来了一女子,那女子戴着面纱,只隐约瞧见那双水盈盈的杏眼,只是眼皮略微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此人——很是面熟,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月昙,快见过你嫂嫂。”长公主微微一笑,轻轻推了女子胳膊一把,女子畏缩地走上前来,规矩地给云锦书行礼。
“小女月昙,见过王妃——嫂嫂。”
陆月昙?驸马爷的外室女?
给陆知夏下毒的那个?
瞳孔猛地一缩,云锦书看向长公主:“母亲,您这是——”
“那几个丫头不中用,嫁人便嫁人了,本宫已禀告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交代了,晚儿身边少了伺候的人可不行,这不,特地让本宫把月昙带来,月昙生的貌美,年纪也正当年,配给晚儿最是合适。”
若不是现下场合不便,云锦书的嘴角早就抽搐起来。
把“杀人凶手”许配给养子,亏得长公主想得出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