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站在院门外边,看着紧闭的院门,王德顺有些记不清楚这个小庙的院门平时是不是关着的了,反正院墙并不高,每次来的时候王德顺都是翻墙进去的,院子里空旷旷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到处都是杂草,记忆中院子中间有一条小路通向大殿,大殿里面只有一尊雕像,王德顺也看不懂是什么东西,反正不像是土地也不像是财神,王德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人居住。
过了一会,院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妇人从院门里探出了头,那妇人一身连襟青布的褂子,绑着绑腿,没有裹脚,带着一个那种老太太才带的帽子,盘着的头发离很远就能看到头发油光发亮,长得还算可以眉清目秀的,最关键给人看一眼感觉是那种很慈祥的老人。
那妇人先往外看了看,发现就就王德顺跟老道士俩人,这才打开院门,然后人就先进去了,老道士在前边跟那会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面无表情,王德顺跟在后边进了院子,院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就一条人踩出来的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大殿,还能听到各种虫子的叫声,进了大殿,老道士对着那个你雕像拜了拜。
“你就是王德顺吧。”那个妇人站在一旁开口问道,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对啊,我就是王德顺,这荒郊野外的这么大老远从镇上把我找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跟那老道一样也是个哑巴呢。”王德顺打量着这个破庙,这他妈到底是个庙还是个道观啊,村里人一直说这是个庙,现在看来这倒是更像是个道观多一些。
“我不是哑巴,我们俩呢在这个道观里住了好些年了,上个月刘真人偶然算得天机,说要下山去寻你,不过总是觉得算的有遗漏,找不到你的方位,这天道一途本就扑朔迷离,哪来的那么多神算子,再说了这泄露天机的事情本来就有违大道常态,所以刘真人自己割掉了舌头,闭关一个月,昨天又重新起了一卦,这才算的你的方位。”那个妇人言谈举止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要是在古代,这一定是皇宫里的娘娘才会有的气质。
“不是,这位大婶,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么费劲巴拉的把我找来干什么?我承认我会点拳脚,也经常来这后山,可是也不用费这么大周转把我找来吧,有什么事您说就行,看你们这个年纪了,还在这种地方住,确实能帮的我肯定会尽量帮的。”王德顺一直以为自己是侠客,既然是侠客一般来说别人开口有求于自己,那么肯定会全力以赴的,那个年代的人,真的很傻,很少回想一件事情管不管自己的事,只要别人求,基本上碍于面子也会帮,要是再碰上那种热心肠的人,不仅会帮,兴许还会顺带着把别的事情给办了的,恰巧王德顺就是这种闲人。
“这样吧,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我说出来呢你别惊讶,毕竟现在大环境对于有些言论确实不是很友好。”那妇人有些尴尬的说道,确实那个时代正好文化大革命过去没有几年,百废待兴,很多言论啊还是管的比较严的。
“不会是反社会吧?那这个我可帮不上,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王德顺肯定是没有反社会的念头的,别看他平时的时候自由散漫,内心还是挺喜欢共产的,一向以共产接班人自诩,再加上家里老爷子是村长,更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别的念头了。
那个妇人笑了笑,说道:“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政局如何跟我们这两个人来说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这个无所谓,我说的是另一种看法。”说道这里还不忘了笑着看王德顺一眼。
“你别卖关子啊,这都下午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二老在这里唠嗑,要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你就只说,我要是能帮上肯定会帮。”王德顺说完还不忘了补上一句“我王德顺一向说话算数。”
“那好吧,那我就只说了,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神啊。”那个老妇人笑着盯着王德顺。
说实话,那时候很多人是相信有鬼神那一说的,因为那个时候医疗不发达,很多时候得一些小病就会死人,医疗条件极其落后,很多本来不至死的病因为没有药或者医生也没见过,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最后导致人就那么死了,所以人们就开始信有鬼神,当然了那时候已经开始大面积的反对封建迷信了,恰巧的是王德顺就是科学的坚定拥护者,所有的封建迷信都跟资本派一样都是纸老虎。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有鬼?”王德顺反问到,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加上深的毛主席语录的教导,此时反问的这句显得底气十足。
“对,不仅有,而且有些鬼还能化成实形,到处为祸人间。”老妇人的语气沉稳而坚定,要是说的不是这个说的是别的,王德顺一定深信不疑。
王德顺只是哈哈的笑,然后觉得光笑还不能表现出对这种离谱事情的蔑视,王德顺掏出烟,拿火柴点上,然后憋住笑,换上一脸玩味的笑容,那颗烟在嘴上左右移动,配上王德顺此时的模样甚是滑稽。
那妇人见王德顺不信,也不急,从旁边拿了三炷香,点上插在香笼里,然后对着神像也拜了三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申请木纳的老道士。
“你好记得前年你们村子里发生的那场大病吗?高烧,怎么也不退烧,死了好多人。”妇人说话声还是那么温和,丝毫没有因为受王德顺的嘲笑而有一丝的恼怒。
“那是流感,县里的医院的专家不是都来说过了嘛,这个你也信是鬼神作祟,大婶你这样怎么建设无产主意社会啊。”王德顺作为村长的儿子,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