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还亮着灯,李泉敲了敲门,身子仅仅贴在墙上,他很怀疑这个叫老K的杀手此时并没有走,而此时正在某个角落拿着狙击枪观察者自己。
“谁啊,大晚上的,怎么了?这还下着雨呢。”王德顺的抱怨声从屋里传出来,虽然抱怨,但是毕竟医生晚上出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李泉。”李泉声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哑。
门被打开,王德顺第一时间没有看到李泉,因为雨夜天本来就黑,再加上李泉紧贴着墙,于是又喊了一声。
“谁啊,大晚上的搞恶作剧,想吓唬谁啊,我王德顺可……”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泉已经一个闪身进了诊所。
本来王德顺是不害怕的,可是李泉猝不及防的进屋,再加上李泉还换了一个发型,一打眼之下又没认出来,着实把王德顺吓了一跳。
“我草,你这大晚上的想干什么,怎么这一会的功夫不见你,你还去理了一个发,别说还挺精神,要我说啊,年轻确实应该留这种短发,看着舒服,对了你这么晚来诊所干什么,没在家哄老婆啊。”王德顺本来心情这会不错,刚才自己在这里拿手机看了一会黄色笑话,也就把下午跟家里母老虎吵架那个茬忘得差不多了,这会看到李泉换了个发型也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可是当看到李泉一脸严肃的时候,王德顺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啊字最后都没有发出口。
李泉转身进了里屋,王德顺不解,但是还跟着进去了,关上门,李泉雨衣还滴着雨水,丝毫没有要摘的意思。
“王哥,杨春花出事了。”李泉看着跟着进来的王天德说道。
“怎么了?孩子出什么事了?那咱们不是医生吗?不是这事?那什么事啊。”王天德看着李泉的脸,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假设,最后还是把问题交给了李泉。
“下午回去的时候,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人已经凉透了,我知道是谁干的,现在那个杀手就在外边,刚才我来的时候他还开了枪。”李泉语气冰冷,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王天德有些分不清楚。
王天德突然听闻这个噩耗,也是整个人为之一愣,一屁股坐在后边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凉气,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表上双眼,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回忆。
然后睁开眼睛,手拿到桌子上,抬头看向门口的窗子,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不急不缓,这个声音很魔性,本来停滞的脑袋好像顺着声音重新开始运转,眼神从空洞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前段时间跟你说了,杨春花这人命薄,换句话说,你这人命太硬,她又强行往你这么硬的命上靠,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不过,想来也是天意,你们这种命格本来就千年难得一遇,我这辈子没看到过几个命理特殊的人,你算一个,杨春花算一个,村西头的李念也算一个,”王天德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停下了手,又问道:“遗体怎么处理的?家里需不需要帮忙啊?看样子没有报警吧。”
“我不管什么命理不命理的,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他们欠下了这笔血债,我肯定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现在我想请你帮一个忙。王哥!”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唉,罢罢罢,从你来的那天起,就知道这个小村子必定太平了,我这修身养性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避开啊。”王天德摇了摇头,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先大大的感慨了一番。
李泉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显然是在等他的正经回复,王天德看李泉这么看着自己,冷哼一声。
“行吧,既然是天意,又有什么好躲的,要是最后真的还是那么糟,我也只能认了。”显然王天德是知道些什么的。
李泉此时对王天德这些言论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要的只是两个字,或者一个字,既然等到了这两个字,李泉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搓了搓手,手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发麻了。
“这可能比较冒险,但是我现在也找不到别人帮我,也就只能过来求你了,王哥。”李泉看着王天德,眼中有祈求,也有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
“大男人,有什么就快说,别跟娘们似得磨磨唧唧,我这边既然答应了,那就算是搭上姓名也在所不辞的,说来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热血过了。”王天德脸上也有了一丝的兴奋,这张平时怎么看怎么觉得丑脸上因为这一丝兴奋,竟然显得帅了很多。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那个杀手还在外边,那个枪手枪法一般,刚才的那一枪我在没有发现的前提下都没有打中,你现在有所警惕,应该还算安全,我是这样想的,你穿上我的雨衣,从前门出去,一定要注意隐蔽,虽然这会雨下的很大,对那个杀手有一定的影响,但是毕竟我们不知道他藏在什么位置,所以一定要小心。”李泉还是觉得手发麻,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发给王德顺一根,王德顺是抽烟的,但是他从来不会自己带烟,每次都是蹭别人的抽。
“然后我从后门出去,沿着这里向后山那边那个山坡上去,全村没有一个地方的视野会比那里好的,只要枪手再开枪,两枪之内我必然会找出他的位置,要是运气好,第一枪我就能找到他的位置,趁现在夜色雨大,不容易被更多的人发现,这样也不会出现别的什么事情。”
李泉说完给王德顺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心中的压抑全部呼出来。
“行吧,拼一把,对了到现在了我都不知道这杀手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会盯上你?上次诊所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那次,你不说是什么事,是不是就是这个杀手上门来寻仇啊。”王天德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