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换了另一架客机,在风雨里起航。
霍宵坐在窗边的座椅上,已阖眸入睡。
他姿态放松,脊背慵懒靠着,修长的双腿自然微张,手臂垂在腿上,衣袖微微被拉伸。
冷白的手腕上,那串佛珠也很安静,深邃沉暗的光芒像反射闪烁的晶莹剔透的泪光,缱绻又悲泣。
霍心瑜拿过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弟弟的身上。
她站着,垂眸看着他。
他此时真的很放松,似乎在做着一个好梦。
肩膀上几千个日日夜夜压着的重担,终于在如今成年后放下。
十二年的路,他走了过来。
最开始的那年,他才十五岁……
嗯,她的弟弟可真了不起。
霍心瑜眼泪沉默地流了下来,嗯,她的弟弟真了不起。
但她从不想要这样了不起的弟弟。
霍宵只想要泱泱平安快乐。
可她也只想弟弟平安快乐。
今年夏季的榕城格外闷热,连夜晚几千英尺的高空,也压抑而沉闷。
霍心瑜擦干泪,也坐下看向窗外,看地面熟悉的榕城由大变小,再远远被抛到身后。
榕城。
是她和霍宵从小生活的地方。
但从十二年前,就已经成为一座困住霍宵的炼狱。
榕城遍地荆棘,严寒酷暑。
老四,今后你去的每一个地方,姐姐都希望那里花开不败、四季如春。
我来
清晨的霍宅很安静。
佣人们在各处打扫清洗,整理修剪,忙碌而有序。
云枫苑,阳光一层层往卧室里铺过来,柔和地笼罩着床上的人。
祝肴睫毛轻轻颤了颤,张开了眼睛。
“肴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