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子不及宁如颂腿长,小跑着缀在后头,还得保证手里头的伞不过分摇晃,真是极其的艰辛。
他心里叫苦不迭,哎呦!咱家的陛下呀,您慢点呀!
等宁如颂和小关子走远了,贺玥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手将窗子打开,一股子潮湿的草木味,好闻却又有些闷热。
她从案几上拿起一把金绣牡丹纹的团扇,轻轻地朝自己扇着,声音懒怠温吞,“怎么了这是?我也没招他呀,夸他眉眼好看也不成吗?”
稀奇古怪的,或许是宁如颂隔几个月总要来上一回的吧,就如同两月前试探她生辰一般,至今她也不知道宁如颂如此在意她的生辰作甚。
风轻轻吹拂贺玥的发丝,她懒懒地倚在窗横前,眉宇有着怀孕的腴态柔软。
贺玥倒是不想把一切事情给掰扯明白,太难了,也太复杂了。
一是她身边没有趁手的人可以全然忠诚于她,只供她驱使。
二是没有必要,她得知真相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徒增烦恼,更添苦闷。
已经认命,为何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糊涂地过着也不错,不然一切都太过残忍。
贺玥脑海里闪过一些回忆,夏素灵临终前对她的歉意和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未说出口的话。
慧青最近蹊跷的受伤,和时不时的愧疚神情。
“有些事蒙上一层纱时最美,不用掀开。”贺玥淡声轻语。
……
下午,永善公主进宫,意图和皇后娘娘陪养培养感情。
西阁间里正进行一场“大战”,贺玥、何太后、何小采女、连带着刚进宫的永善四人一块儿打叶子戏,战况十分焦灼。
何太后自从不再执着于靖穆帝后,除了一个何小采女,其余颇有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洒脱姿态,渐渐地也就和帝后二人关系和缓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偶尔还能坐着聊会儿天,和贺玥打打叶子戏。
“我又赢了。”贺玥看看自己手中的纸牌,嗓音带着浅笑。
永善公主笑着将自己手边的金子推到贺玥旁边,手上丹蔻红嫩妍美,她半撑着自己的头,看向何小采女,“何小采女倒是没赢过一回,可别是只顾着给我们喂牌了,采女的例钱可少的可怜,莫要过于挥霍。”
她对何小采女的确是有着敌意的,两人之间还有过不小的过节,何小采女还小时就经常入宫探望何太后,明面上乖巧,私底下却惯会欺负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公主。
可惜呀!永善恶意的看向何小采女,如今她自己已经熬出了头,何小采女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啧,正八品的采女,真是低贱的位分,她生母去世前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美人。
何小采女还没出声,何太后却冷冷的瞥了永善一眼,“好了,胡说些什么,这叶子戏本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还真就较真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