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担担聘礼由张侍卫指挥着下人抬进院里,看的村民们心生震撼,这何公子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给贺夫人了吗?!
方大娘咋舌感叹,“我看贺夫人和何公子是不会在我们这小村里停留多久了。”
方大娘女儿没想那么多,只是忧伤于自己再不能得何府和贺夫人的钱了。
……
屋里,贺玥和宁如颂面对面的站立着,桌上的木盒打开,不仅仅是刘氏胭脂铺子在闽县的地契,还有别的地界的,贺玥心惊不已,“刘国公倒也肯?你难道是王爷?”
她姣好的眉眼间浮现了疑惑,心里有些没气性的哆嗦起来,木已成舟,她得把他的身世给问清楚明白了。
宁如颂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图,把贺玥的手握在掌心,他态度过于自然坦荡,“我姓宁,母家姓何,我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嫡子。”
他语气中沾染着散不尽的柔情,这些天他辗转反侧,总怀疑事情不会顺当,喜意和惶恐轮番席卷着他,患得患失的想法搅的他无法安眠。
等地契到了手里他才卸下了惶然的心绪,尘埃落定了,他想。
情浓甚深,不能自控,他在贺玥面前是求怜的卑微者,把自己的本性狠狠压抑着,将锋利的爪牙拔掉,方才换来伏在她膝上喘息求活的机会。
父皇,母后,嫡子!贺玥一时脑子空白,身子晃荡了下,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撑在桌上,缄默下来。
心里一浪接一浪的震惊翻涌着,好一会贺玥都没缓过来,顺着姿势坐在了凳子上,语气很无措,“帝后的嫡子,那你是太子!”
一切都过于荒唐超过了,往日总总被推翻了个彻彻底底,谁能想到宁如颂是太子?!
贺玥一直认为宁如颂是个普通的皇亲国戚,他在贺玥面前温和的一点上位者的架子都没有,就算是白回显还有几分自持的傲气。
她怂了,起身动作慌乱地把桌上的木盒盖上塞到宁如颂怀中,强扯出笑来,“你若真是太子,哪会真娶我为正妻,算了吧,那些聘礼你也拿走,我是个胆子小的,惊不起你这么吓!”
她刚来到这方世界两个多月,除了闽县哪都没去过,眼里头官威最大的就是一个县令,往下就是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吏,冷不丁冒出一个太子,好似泥鳅潭里混进了真龙,连蛇和蛟的阶段都越了过去,怪诞的不成样子!
宁如颂逼近她,垂下身子,几乎要把贺玥拨拢进怀里,两人心跳都很急促,“是正妻,玥玥,我哪舍得让你做妾!”
“你到人世间一趟,落到我眼前,我恨不得把心剐给你,任何苦难再不会近你半分,你只要自在地享着人间富贵就可。”
宁如颂重生番外(13)
宁如颂常觉得虽然他如今脚踏在实实在在的地上,魂还落在贺玥身上纠缠着。
他前世没认清自个的心时,不解为何有人会为了情爱祭了半条命去,四六不着的癫狂模样惹人发笑。可情爱真是寻摸不清的东西,等宁如颂嚼出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到头来他疯癫的比任何人都彻底。
贺玥想着宁如颂的话,享富贵这说的真挚,可和裹了糖霜的毒药也没什么两样,凭她的智商手段一定会在皇宫里喜提一日下线游的!
“您甭给我灌洗脑的话,富贵也得有命享。”贺玥避过身子,不去看他的神情,把想的话给捋顺说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会抖些小机灵,可顶天了也谈不上心机手段,皇宫对我来说是个龙潭虎穴,我不敢闯。”
贺玥感受到宁如颂离她更近了,清冽的味道令她有些不自在,接下去说的话也让她自己脸皮涨红,“是我不地道,我毁约,您怎么想我都成!”
贺玥还是不看向宁如颂,眼睑有些愧怍的泛红,人家把她特地为难他的事给做到了,又欢欢喜喜的下聘,她却反悔拒绝,她还没做过这么厚脸皮的事。
宁如颂心底半点都不气,在这世上大抵没人比他还了解她,她现在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爱财更爱命,何况她还没有经历上一世的事,还没有上一世爱财。
“别愧疚,是我心甘情愿,玥玥是个善人,不落忍拒绝而已。”宁如颂轻声细语,每一句话似温着的酒一样,能烫到人的心头里。
宁如颂把怀里木盒中最底下的一张契书拿出来,弯腰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把她手打开,契书放了上去,“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你瞧瞧这样是否可行?”
贺玥捏着契书一角,垂眸看起来,惊地手腕都颤了颤,讶然出声,“您到底图的什么?”
这张契书不是胭脂铺子的地契,上面是宁如颂的承诺,约定如若有一日宁如颂纳妾,或者贺玥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凭着这份契书要求他签放妻书。
上面麻麻烦烦地盖着各地的官印和东宫的太子印,盖下官印就说明在各地官衙都备下份了,就算他是太子抵赖不了!
“图一个贺玥。”宁如颂笑出声,垂下凤眸眨也不眨地看向她,“你别怕,宫里的腌臜事不会污到你眼前,父皇和母后那边自有我应付,宫外我备下了皇庄,成婚后,你想呆在皇宫里也可,想呆在皇庄里也成。”
贺玥不再把宁如颂当一个无害温润的公子,他太能把握人心了,贺玥全程思绪带着走,他的话很密很多,最后他问可不可以,成不成,贺玥迷糊着点头,“可以,成!”
等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贺玥懊恼地想说些什么,可宁如颂将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含着朦胧的水雾之感,“玥玥,我好欢喜,我若负你,便叫天神罚我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