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颜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一声声‘师傅’喊得撕心裂肺。
她站在原地,脚边落着她为常百草亲手绣的衣裳。
黑色的纯棉长袄,她特意在内里缝了好几个口袋,方便常百草放药。
还特意在袖口给他缝了放置毒药的口袋,免得他弄混,毒了自己。
常颜并不擅长女红,为了给常百草做这件袄子吃了不少苦。一双手都不知被扎了多少次。
原本她还想着,常百草看到自己做的袄子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夸夸自己吧?
却怎么都没能想到,前夜还说着家常的师傅,今日便同自己阴阳两隔。
“师傅!!”
温清芷拖着病中的身子赶到时,正好听见常颜大喊一声。她看见常颜双眼通红,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几次想要去触碰常百草,也都压了下去。
“常颜。”
温清芷看着一屋子的人,目光也跟着落在常百草身上。
一双有神的黑眸,眸光逐渐暗淡下去,她道:“都出去。”
“阿芷——”
郑母开口,欲要上前,被常颜打断。
“郑夫人,我跟阿芷要寻找杀害师傅的真凶。还请诸位都出去。”
她哽咽着,目光从常百草悲惨的脸上移开,“还请诸位成全。”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弯了腰,泪珠一颗颗垂落到地上,她此刻泣不成声,整个人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郑家夫妇见状,立马点头,“我们走。”
等人都出去之后,常颜咬咬牙,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她红着眼,看向温清芷,开始叙说从她来到现在所发生的事儿。
“今日清晨,我来为师傅送年礼……”
她边说边将自己做好的袄子捡起来,同时,温清芷拿出手套和取证袋。
“一开始我以为师傅睡着了,叫了他好多声都没有人应我。想着敲敲门,结果刚敲上去,门便开了。”
“进来以后,看到师傅趴在桌子上,还以为是他昨夜喝醉了。结果、结果……”
她哽咽着,余下的话卡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眼泪一颗颗落下,她抽泣着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瘫坐到地上。
温清芷已经准备就绪,开始采集现场。
面对常百草的尸体,温清芷也是难以接受。
原来,昨夜辗转反侧,心中总觉得会有事发生,指的是这个。
她取好证后,终于也是忍不住了。
她瞬间背过身去,眼眶泛红,滚烫的泪花打转几下,最终还是落下。
眼泪,好烫啊。
原来…她也是会难过的。
心脏仿佛被谁仅仅握着,让她不敢挪动脚步。钻心的疼传来,她脸色愈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