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语塞,身子也僵了。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只能听到顾江漓努力平复自己呼吸的声音。
几个呼吸之后,顾江漓又放平声音说道:“陛下,若是有一天,血腥和伤痕都没办法让你恢复神志,你若是拿着刀剑划向自己的喉咙,那时,我又不在你身边,没来得及阻止你的话,怎么办?”
皇帝不语。
“你的确没想自裁,只是想用更痛的办法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要是受伤太重,救不回来,怎么办?”
殿内落针可闻。
大殿门被推开一条缝,明公公在外面说太医来了。
皇帝冷漠地下令:“不见。”
随后,殿门又重新关上。
皇帝坐在台阶上慢慢蜷缩起来。
顾江漓看着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咬牙切齿地说:“朕讨厌这副身子不受控制的感觉,抵抗不了,控制不住,杀人的时候朕的头像有一万根针在扎!朕能怎么办,朕还能怎么办……”
他痛苦万分,脆弱又无力反抗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顾江漓也慢慢靠了过去,坐在他身侧,展开双臂,搂住皇帝的肩,轻声道:“我只是不忍心看到陛下这副样子,自我伤害比杀人更加痛苦。”
皇帝身体一顿,慢慢放下双手,眸色复杂地看向她,“你在的时候,朕好像就没那么想杀人了。”
“那我就……一直待在陛下身边。”
其实她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的确能够阻拦陛下继续发狂,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父子连心,让皇帝恢复了过来?
她现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这么想。
皇帝有些笨拙的将她揽在怀里,近乎贪婪地与她贴近。
顾江漓回抱着他,淡淡说道:“其实痛苦的人不该是陛下,该死的,另有其人。”
她将头依靠在他肩膀上,很快,一阵淡淡的香味窜进鼻尖,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味道是……
“什么意思?”
皇帝的一句话将她拉了回来,那种隐约的香味已经很快消失不见了,又或许是被血腥气味掩盖了。
她晃了晃脑袋,又说:“陛下,有人促成了你的痛苦,那个人才是应该受罪之人。”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无人下毒,太医也看过,朕没病。”
“或许是什么别的还没有被查到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确定,这是人为,是有人故意想看到陛下发疯。”
“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有嫌疑对象,但是,我还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到底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