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花看这姑娘身上的袄子像是新做的。
陈念瞥眼这小姑娘的娘,眼睛躲闪,飘浮不定。
不知为何她想起芦衣顺母的典故。
闵损生母早死,后母虐待,冬天给来两个弟弟用棉花做棉衣,用芦花给他做棉衣,厚度比棉衣还甚,牵牛寒冷打颤遭到父亲鞭打发现后休妻求情。
她想上前摸这小姑娘的棉服。
小丫头的娘眼睛咕噜噜转着,走到陈念面前,护在前方。
笑骂道:“这死丫头就是矫情想偷懒,没事我灌点热水就好了。麻烦村长你们还跑一趟。”
她心里头对谢金花的多管闲事有些不满。
“哎,你这人怎么当娘的,你闺女都成这样,你还说她矫情偷懒,你是想她死了吗?咋滴不指望以后把你闺女高价彩礼卖了给你儿子娶媳妇?”
谢金花嘲讽道,这些人仗着自己家有儿子不把闺女当人看,自己可比他们强多了。
方儒安是男子也是长辈,不可能摸小丫头的衣服。
陈念附在跟过来的桂花耳边小声嘀咕两句。
桂花小丫头和菊花对视一眼,看老娘和那王家媳妇吵架,两个小丫头挤进去。
摸了一把昏迷的小丫头身上的衣服,衣服缝隙中钻出来细细的芦苇。
桂花扯出来,发现新大陆般,睁着大眼睛一脸羡慕:“婶子,二丫的衣服咋还有毛?你家对她可真好。”
她扯啊,扯啊,扯,当着众人的面扯出一团芦花,王家媳妇脸色变得很难看。
村里人谁不认识毛和芦花,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里头是芦花,而非棉花,桂花继续扯啊,扯。
王家媳妇恼羞成怒拽了一把桂花,桂花也不知道哪里拿来的小剪刀瞧瞧在衣服上剪了个口子。
她被人一拽,手上没个轻重衣服被拽起一角抖搂开,飘出一团团芦花。
“王家媳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诚心想弄死你闺女?”
陈念表情很是难看,这些人是不把她的话当话,都说了不许苛待家中女儿。
一个个的又是不给吃饭又是不给穿衣,以为还是在村里呢。
王家媳妇眼看事情败露,索性也不管地上冻屁股,一屁股坐地上,拍打自己的大腿。
“我命苦我,陈村长,我不是故意的呀,你也知道咱家是后加入队伍的,分的东西少,棉服这些也少,我能怎么办,只能紧着家里男丁啊!”
她眼眶泛红,哭得真情实意。
陈念险些被她哭心软想放过她。
谢金花冷嗤一声,拿把剪刀走上前。
“谢金花你干啥?村长救命啊,谢金花她疯了,她要杀人啦!”
陈念蹙了下眉,谢金花不是这样的人。
王家媳妇还在哭喊着求救,似乎要把动静闹大,引来村里其他人都站在他家门口。
王家其他人冷漠的看着这场闹剧,一路上,这个王家人一直是透明人,不如王老婆子作,没想到如今真面目一层层暴露。
陈念索性一把拽过这个王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