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停下,对黑鸦道:
“请裴家三郎君,到会客厅。”
几日不见,裴寂的病似乎好了不少,面色虽然仍旧苍白,却比上次见面要多了几分神采。
一袭青衣,长身玉立,从容地对姜昭颔首,半点儿落魄他乡的狼狈也无。
“裴寂,你有话直说便是。”姜昭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
裴寂面上闪过一丝受伤,抿唇维持着得体的笑。
他从袖中摸出来个木匣子,放到她面前:
“大嫂一路风餐露宿,染了风寒,她托我将这个带给你。”
姜昭登时警惕地看着他。
然而木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香囊,针脚绵密,蕲艾的熏香扑面而来,看得出来是姜和的手艺。
姜昭将木匣子合上。
她来江和城也有几日了,每日忙于政务,倒是忘了过问姜和那边儿的事,也不知道她近况如何。
“多谢三郎君的好意了。”
她等着裴寂往下说,然而他似乎真的只是来送香囊,只说了一句:
“大嫂听说你近来睡眠不好,便托人寻了些安神香,夜里放在枕边,也好入睡。”
便从容地转身离去。
他一走,姜昭就让人叫来郎中,检查了香囊中的香材。
“回大人,这香囊中确实是安神香,没别的东西。”
姜昭摆摆手,让郎中离开。
这之后,裴寂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今天说是替姜和给她送些保暖的衣物,明日说替姜和来送些新做好的桃花酥。
说来说去,姜昭始终不见姜和的影子。
她心里有疑惑,去裴寂落脚的宅子拜访,门童却道:
“回大人,大夫人还在病中,不便见外人。三郎君就在前厅,请您过去一趟。”
姜昭心里的不安渐渐浓重。
还是跟着门童进了宅子。
裴寂像是对她的到来早有预料,厅中备了茶,裴家虽然落魄了,但宅子却仍旧不减风雅,就连待客的茶,都是清明后的头一茬。
“裴寂,你把我阿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