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斋的铺子是从兴隆行隔出来的半间店面,所以和后院并不相连,得从兴隆行或是杏林春的铺子穿过去。
因姜宁在沈太太这做客,二人就从杏林春穿了过去。
正如沈盈盈所说,松墨斋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她们无法凑近,只得逮了兴隆行一个看热闹的伙计,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伙计不认得姜宁,却是认得沈太太的。
“您还记得先前裴公子在松墨斋送毛笔的事不?”那伙计就打开了话匣子,“有人拿了那支笔上门来找茬,说用了那支笔没考上!带了一群人围住了松墨斋,还说要砸了铺子。”
“哎哟!怎么能这么霸道?”沈太太就听得心一悬,“那人不会真动手了吧?”
“哪能啊!您当咱们兴隆行的护卫都是吃白饭的?咱们这几间铺子都是姜老爷名下的,有人来找茬,咱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啊!”
“所以这些人刚在铺子外面喊了两嗓子,二掌柜就带着我们都过来了!倒要看看谁敢先动手。”那伙计就有些得意地道。
沈太太听到这,才把刚才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任由这伙人把铺子这么围着?”沈太太问。
“哪能啊!”那伙计继续笑,“不是有裴公子在么?只要对方不动手,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谁能占到半分便宜?”
“这倒是真话!”沈太太听了便笑,“还真没有人能斗得过裴公子那张嘴。”
不过如此一来,就更勾起了沈太太想要看热闹的心,但看着眼前的人墙,又让她望而却步。
那伙计平日在兴隆行里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瞧沈太太的神色,就猜出了几分。
于是他自告奋勇地带着沈太太和姜宁,从一处人少的地方挤了进去。
姜宁本不想凑这种热闹,上一次在护国寺外被人潮推挤的记忆让她对拥挤的人群有了怯意。
可被沈太太拉着她,根本没来得及犹豫,就被拽了进去。
好在围观的人虽多,站得却不紧密,不过穿过了两三个人,她们就站到了最前排的地方。
只见刚还在父亲书房里的裴垣此刻却站在了松墨斋前,他的左右各站了两个穿着兴隆行衣裳的壮汉。这四个壮汉双手交叉于胸前而立,即便隔着衣裳,也能看到他们手臂上纠结的肌肉。
于他们对峙而立的则是另一伙人,看上去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能打的。因此看到裴垣身边的那四个壮汉,他们这边并没有人敢真正上前挑衅。
“你弄的这什么狗屁祈福笔?老子在你铺子里花了那么多钱买的这支笔,结果根本没有用!”其中为首的一人衣着华贵,却全身都带着暴戾之气。
裴垣冷笑着看他:“你先前来松墨斋说要买那支笔时,我是不是告诉过你,那笔只送不卖?而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机缘还没到?”
“松墨斋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愿意花钱买东西,我难道还要拦着你?”
“而且你买回去的那些,哪样不是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可没有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