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该死去的,你本该死去的。”
“我能看出来,你也是出生在灵爆那一年的新生儿,你本该和我一样被肉体拖累至死才对。”
“快停下!让我们好好看看你!将你的命格给我们!”
听着四周断断续续的人声,拄着杖的塔尔不耐烦的吐出一口血浓痰,落进地上一张血泥脸上。
“叽叽歪歪的,你们有完没完?我都要死了你还这么多话!”塔尔一步步向山坳外围爬去,可顾开的位置在远处的山腰,路上随便出现的一些巨石灌木丛就能成为塔尔不可逾越的阻碍。
最后,在那阴言鬼语的骚扰之下,早已不支的塔尔还是趴倒在了回去的路,这路的直线距离明明只剩短短的百米,他却觉得那就是无限。
“哎!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能像师傅讲的武侠故事一样,这时再下一些雨…就更好了呢!”埋进地面半张脸的塔尔如此呢喃着,微微张开嘴巴本想吐出流进嘴里的血泥,可对此却无能为力。
瞳孔的焦点在丢失,耳边无法确定归属的言语声越来越吵闹,让他的精神愈发分散。
“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能不能…安安静静的让我死掉,我父亲还在…天上等我呢!”
“嗨!你当时若是把钥匙吃了,我们就能彻底安静了。”血泥蠕动之下在塔尔身旁聚为一个浑身腐烂、看不清面孔的蜥蜴人,“可悲的半兽人,你的年轻让你走上了死路,你应该学我们吞了钥匙,这没什么不好。”
“可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我的父亲哪怕…到死…也没有玷污守护神给予的祝福,你这肮脏的蜥蜴人!”
“玷污?何来的玷污一说?法则之力并非独属于神明,况且我族连神弃之地的大门都无法靠近,那守护神岂不是玷污了我们的求生机会?”蜥蜴人缓缓弯下腰,身上掉下一坨又一坨烂肉,那些烂肉又在血泥的簇拥下回到了他的身体上。
蜥蜴人见塔尔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自顾自说个不停。
“我们创造出这片伪神弃之地,不也算充分利用了守护神给予的希望吗?你说是吧?”
“呼…呼…”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出生在灵爆之年的新生儿,由于灵魂太过干净,哪怕得到克里斯先生的认可也没办法通往神弃之地,因为我们的肉身在新神的干扰下变的肮脏不堪。”蜥蜴人说着说着便从脸上撕下一大块血肉,将其糊在塔尔的脸上继续道:“其实单单是这样也没什么,个别新生儿并不会影响族群的繁衍,可怪就怪在自从我们这些灵爆之年的新生儿出生后,整个蜥蜴人族群再也没有过新生,现有的族人也在慢慢退化为连拉屎都不会的蠢蛋。”
听到这里的塔尔仿佛有了一些回光返照,近乎闭合的眼眸也稍稍睁开些许。
只见蜥蜴人一边撕扯身上的血肉一边继续道:“自从我们的部落将其他蜥蜴人部落合并之后,没几个月便和石像鬼完成了灵魂意识转换,伪神弃之地也随之建成。很快就是第一批猎物、第二批、第三批…”
“你是不是要说最后一批是哥布林和巨魔?”塔尔坐起身,整个身体的左半部分已经变成了蜥蜴人的模样,刚好对应腐烂蜥蜴人撕扯完血肉的右半部分。
“不错,记忆融合的很顺畅吗?”
“挺顺畅的,同化基本没什么难度。”左眼尽是疯狂之意的塔尔晃了晃左臂,半睁右眼之中除了疲惫还有慌乱,“莫要浪费时间,我还要抓紧将他的命格吞噬,我等需要沉睡。”
“也是,此次遭逢大难,族人的意识怕是要沉睡许久,通知外面流浪的石像鬼,操控旧躯壳返回圣地做好护卫工作。”
“好!”塔尔左手不受控制的高举向天,嘴巴也不停的吐起信子。
随后,那只仅剩半面腐烂之身的蜥蜴人则被地上的污泥抬往祭坛,重新化为一尊石像,面容依旧是守护神的模样,只不过表面多了许多鳞片雕刻。
至于塔尔,则耷拉着右半身,被自己已经蜥蜴人化的左半身拖向祭坛边缘。
“让我看看你叫什么?呜?德罗克·塔尔?黑暗守护者?名字起的真大,呵呵!”塔尔那狞笑的左脸发出嘲讽,“咦?我好像见过你的母亲,就在哥布林和巨魔的队伍之中,一个弱小的雌性人类。让我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北方的状况果然没有南方严重,还有…”
就在蜥蜴人探知着塔尔的过往之时,视角去到山坳外围漆黑一片的山洞之中。
——
对于顾开而言,洞里洞外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黑不溜球的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