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猜到这胆小的姑娘怕不是听了他方才的话,被吓到了。
谢泠舟摸了摸她脸颊:“傻孩子,朝堂上和家中哪能一样,别怕我。”
被他戳穿了,崔寄梦反觉内疚:“表兄才下朝?真巧,我刚要去找你。”
“找我?”谢泠舟语气上挑,她昨夜在梦里那样捉弄他,竟还敢来找他?
想都不必想,她当是记不清梦里的事了,谢泠舟轻抿唇角,拉过她的手:“在外头不便说话,我们回佛堂。”
回到佛堂,一进到书房,崔寄梦就想起她来送白玉糕那夜,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什么“窗台上不能坐人”、“昨夜梦里已吃过了”、“还是不够像”。
想必那是有意逗弄她的话。
霎时刚消下去的恼意又死灰复燃,她掩下愤懑,摊开手心露出那块玉,轻声问:“表兄,今日我不慎摘下了这玉,是不是就不灵了?”
谢泠舟对上她无措的眼,心头一软,接过玉要给她重新戴上:“不会。”
崔寄梦略有迟疑:“可先前表兄赠玉时说过不能摘,莫非是骗我的?”
他微微怔了一息,莞尔轻笑:“先前送你玉是因为你为梦境困扰,如今你我两情相悦,那些梦就不算噩梦,所谓辟邪之说便也无需在意了。”
“哦……”崔寄梦恍悟,转过身认真道:“既如此,那这玉我戴着也无用了,就还给表兄吧,往后我还是想穿领子开大些的衣裳呢。”
身后的人稍顿,随即轻笑:“我原以为表妹是兔子,没成想是只白狐。”
他眉峰微挑:“不过你都猜出来了,我便直说了,此玉乃长辈所赠,我从小戴到大,弃不得。”
“你……!”崔寄梦刚转过身来,听得这话又转了回去,耳垂通红,“我那时还和二表兄有婚约,你……你竟然把自己的贴身之物送我佩戴,表兄你这……”
谢泠舟含笑看着她,只见她半边脸都红透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简直是……枉顾礼法!”
他低头看她,淡声纠正:“你我当时男未婚女未嫁,何来礼法?我猜表妹是口误了,你想指责我下流,是么?”
崔寄梦语塞,他是如何以这样正经的口吻说这么不正经的话,他不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君子么?
愣神时,乌发被拨开,那枚坠子再一次回到她胸前。
可还没完,颈侧传来一阵冰凉凉的感觉,她被激得轻吟,缩了缩脖子,后颈凸起的骨头却被轻轻咬了一口。
崔寄梦捂住后颈:“你这人简直狡诈,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话说完,她自己先是一愣。
这句话似曾相识,眼前的情形也仿佛是过去曾发生过的?
困惑地抬头看谢泠舟,见他那双总是冷淡桃花眼中笑意和煦。
随即他牵住她的手,要往后院走去,崔寄梦想到那日在小屋里淅淅沥沥的那场春雨,哪还敢往后院去?
她手扒住门扉,哀求:“表兄,我不去后院,有话在此处说吧。”
谢泠舟谈论公事般,慎重地与她商议:“表妹方才指控我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昨夜梦里,是你说要以牙还牙,欲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