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梦尚未反应过来:“你怕我抢被子?还是怕我轻薄你?”
他从被窝里出来,先将她再度卷成个粽子,这才替自己盖上另一条被子,淡道:“我不怕你抢被子,更不怕你轻薄,我怕我自己。”
“噢……”崔寄梦当即懂了,盖好被子,“那就这样睡吧。”
谢泠舟起身将内间的烛火灭了,只留下外间微弱的一盏,这才躺了下来。
两人睁着眼静静躺了会,很快睡下了,睡意朦胧时,时光忽地被倒了回去,回到方才崔寄梦掀开锦被将谢泠舟卷入被窝的时刻。
她贴近了些:“表兄,这是在梦里,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吧?”
谢泠舟不为所动:“所以?”
崔寄梦不再说话,只闭着眼,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放了过来,让他的掌心像碗一样倒扣着。
他配合地手心一收一松,她得了便宜,顺势贴得更近,屈起腿足面在他后腰一下下轻挠。
谢泠舟仍按兵不动,这是在梦里,她都不怕,他为何如此犹豫?崔寄梦恼了,伸手去捉住他的。
身侧突然传来一声重哼,崔寄梦被轻轻拍了下,吓得睁开了眼,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是在做梦,还维持着梦里盘腿的姿态,手更是抓住了谢泠舟。
方才拍她的人是大表兄,他醒着!
崔寄梦僵住了,倏地松开手,放下腿,讪讪道:“表兄,你没睡?”
她心存侥幸,若是没睡,就不会与她共梦,不知道她的想法。
谢泠舟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刚醒,是被你抓醒的。”
“方才那个梦,我也梦到了。”
闻言,崔寄梦身子更僵了,如五雷轰顶:“我做梦了?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善心大发,勾起她的腿弯,把她做梦时无意识对他做的事,逐一重演。
最后问她:“记起来了么?”
他只想逗一逗她,可崔寄梦却收紧了膝盖,还扭了扭腰肢。
谢泠舟僵了一瞬,忙要将她的腿放下,警告:“别乱来。”
崔寄梦却迟疑了不肯放开。
意思很明显。
谢泠舟翻身而上,慎重地问她:“你确定么?不是一时兴起。”
她含糊其辞:“嗯……”
屋里烧了地龙,但崔寄梦还是将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自己的脑袋,被子因她腿屈起而高高鼓起,像一座山。
白色外袍和寝衣被一只大手依次送出来,最后是一片绣着花红柳绿的绸布,再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