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时,李蕴刚才那点羞臊已然消失了。
这件事是她们之间的不可提,但余婳今日提了,以一种李蕴未曾料到的方式。
余婳说她其实都弄不清楚李蕴的年龄,李蕴觉得自己应该要为此感伤的,但不知为何,她发觉悲伤迟到了。
也许是因为余婳提起的态度太过自然,又或是这些天以来,她确实对此脱敏,慢慢接受了余婳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甚至,李蕴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去想象余婳挑裙子的那个场景,新的记忆很快覆盖原本的自以为。
见李蕴不说话,余婳垂了眼,“是不是不该提的?”
得知那场乌龙后,余婳想过要找到李蕴寄过来的信,了解李蕴写了些什么,尹绮梦到底回复什么才能引得李蕴之前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她去问尹绮梦,尹绮梦说这么多年几次大搬家,很多东西都清理掉了。
余婳又求尹绮梦把记得的都告诉她。
尹绮梦说都记不太清了,印象里李蕴好像有说过学业上的难处,也说过和家里人的事。余婳听不够,想要尹绮梦再说多一点,尹绮梦说她执着于这个没有必要。
不久,余婳看到李蕴的那封辞职信,立刻改了想法。
确实没有什么意义的。
她不可能一直靠满足李蕴的幻想来继续她们的关系,她那会竟试图扮演李蕴喜欢的形象……这也太病态太搁置自我了。
不可能的,她做不到。
李蕴回神,“没有,你资助过我,我很感恩。”
又是这句话,余婳心里哽了下,趁这个机会为先前的事道歉:“之前我说了一些气话,对不起。”
她又补充了句,“生气也不是那么说的理由,对不起。”
李蕴很快说,“没事。”
李蕴心里说不上来自己要什么,她不擅长也不喜欢听到余婳的道歉,见余婳提起这事只想快点让这件事过去。
余婳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之后还这样,你不要让着我。”
李蕴移开眼神,很轻地点了下头。
回程的路上,余婳精神有些困倦,在车上睡着了。
李蕴瞧着余婳的睡颜,忽然对余婳生出一种陌生的新鲜感。
之前和余婳的相处,李蕴一直把余婳代入她以为的余婳的样子,哪怕余婳表露出与她想象不符的地方,她也能在心里替余婳纠正找补。
幻想彻底破裂时,她觉得和余婳之间是满地碎玻璃渣,可如今,玻璃渣下,好像生长出来新的东西。
余婳确实不符合她的幻想,但也不是多么糟糕的人。
——
到家后,余婳进了卧室,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今天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