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然乍一听让人觉得惊讶,但在场的双方皆面色如常。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想要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罢了。
如今对方已经知道马车里做的是太子,之前伪善的面具如今也不必再装了,双方都明白今夜将是一场生死厮杀之战。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之时,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却威严的声音。是即墨浔。
“慢着。”即墨浔掀开马车的门帘,驾车的士兵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干什么,但仍然为他将门帘系好。
“殿下!”张副官见状想要阻止即墨浔,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止住。
夜幕下,即墨浔的脸逐渐暴露在火把的光芒下,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秋狄时瘦了不少显得更加的冰冷不近人情。孟宵虽然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即墨浔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感到浑身冰冷。
“孟队长,是吧。”即墨浔看向来人的首领,言语中丝毫不见紧张,仿佛他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人,“如今本宫已安然归来,未在晋州出现什么闪失,相比晋州牧也能放心了。不知你寻到本宫,晋州牧会赏你什么东西?”
孟宵没有说话,面对即墨浔他显然没有向面对张恺那样直接撕破脸的勇气。
“他会赏你金银?良田?还是会直接让你当一县之长?”即墨浔没有理会孟宵的反应,事实上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自顾自的先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听从晋州令的指示,他能给你的也不过就这些了。”即墨浔道,“可你若是听我的,我会给你你预想之外的、更好的东西。”他用缓慢又带有一丝诱惑的声音向孟宵展示出了自己的筹码。
孟宵感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如今夜间已有一丝寒气,但却有一滴汗水从他的脸旁滑下,滴落在地上。
就在汗水滴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孟宵听见自己说:“殿下的赏赐在下不配。”太子给的诱惑固然大,但是自己是晋州牧的人,此刻投诚早已经晚了,倒不如跟着晋州牧放手一搏。
听到孟宵的话张恺握紧了手中的刀,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只是身后即墨浔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静放松:“真可惜,你原本或许可以不用死的。”
“给我——”孟宵举起刀,想要发出号令,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喉咙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被风刮过的清凉感。
对面,即墨浔手中的匕首早已在他的话刚说完时便已经投掷出去了,正中孟宵的喉咙,一剑封喉。
看到队长被杀,余下的人准备抽出武器将对方剿灭。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格外沉重的马蹄声从他们背后传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便一个个被斩杀于马下了。
现在倒没有烦恼了,家书寄出,他松了口气,不由又想起了薛姑娘帮他包扎的帕子。这碧绿的帕子,他留着很不像话,之前也托韩衡一并还给薛姑娘。
他不知薛姑娘晓不晓得他身份,大抵不晓得,否则怎么没有戳穿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老师的女儿,可惜夜色深浓,没有看清。
他也不知道,韩衡其实没有把碧绿帕子还给人家薛姑娘。
第54章第54章
这封太子殿下“亲手”写的家书,千里迢迢从洛阳送到了上京城,送进了禁宫中。
御前大总管吴有禄收到此信,忙不迭捧着信恭恭敬敬呈到了御案上。
明光殿中,分明是季春的晴日,可依然空寂旷冷。
吴有禄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
他之前并不在意这个女孩,只觉得她是有自知之明才有分寸感,可现在看来她只是习惯不与人深交罢了。
稚陵虽然没问但也是有些心急的,毕竟即墨浔能早一天被他的家人接走,她就能早点拿到钱。
“你别急,那信应该已经寄到你家人手上了。”稚陵安慰即墨浔,也是在安慰自己。
即墨浔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孩语气中的笃定:“你是不是又给那个送信人额外的钱了。”
他的语气带了一丝责备和严厉,明明之前他要掰掉腰扣上的金子时,她说了送信是不要钱的。
不知道为什么,花的是自己的钱稚陵却有一种被人抓包的心虚感,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到即墨浔又道:“花了多少?”
“二两银子。”
送封信二两银子?即墨浔不禁皱眉。
就这样还想自己出去,怕是出了这林子被人卖了都还在替人数钱。有了钱是能过的好不错,但只有钱便会成为危险。
稚陵午间做饭时发现她之前在树林里捡的柴火已经所剩不多了,山间的天气多变,所以一有机会她便会捡些干柴来。只是最近家里多了一个人,每日还要煎药给他,柴火的消耗自然就变快了。
看着今天天气不错稚陵准备上山再捡些柴火,不过落柴不多,大部分的柴火都是她砍了树回来劈的。是以除了采药用的背篓她今天还多带了一把斧头。
稚陵将斧头放进背篓里,和即墨浔告别:“我去上山砍些柴火,天黑前就回来。”
然而即墨浔没能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