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轿子平稳的同时难免害怕焦急起来,她转身朝轿子角落里躲藏,恨不得钻进一条缝隙里。
“莫慌。”沈衍易劝她一句,见她只顾将自己藏起来,就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等待着灾祸到来。
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按说赶了这么久的马车,轿夫也该下车活动活动腰背,但愣是没有一丝动作。
沈衍易也不好大吵大嚷,以免被不知道哪里窜进来的人堵了嘴巴。
不知多久过去,沈姑娘安静下来不再哭泣,缩成一团像是已经吓傻了。
外头有脚步声渐进,沈姑娘屏息听着,那脚步深深浅浅,喝醉了似的。
轿窗被一拳朝里打开,沈姑娘惊呼一声。拳头还越过窗子保持着攥握的手势,像是有意给轿子里的人展示他强有力的手臂。
停顿了一会儿,那只手自然松开,将轿窗的小帘撩到一边,半张脸探进来,眉眼都是放肆恣意,带着淡淡的游戏人间的笑意。
他目光落落在对面角落里眼含泪花的姑娘身上,心中感叹沈鸿雪那个老东西还真是用心了。
沈姑娘姿色上乘,又哭的楚楚可怜。一般人见了都要忍不住捞进怀里哄一哄。
只可惜,宁王慕靖安不是一般人。
来者肆无忌惮的看过沈家献给宁王的闺阁小姐后,又转向余光里,离自己很近的侧脸。
这一眼不似方才的戏弄,而是真的愣住了。
清冷的气质白皙的面庞,水红的唇为谪仙似的沈衍易添了一抹艳色。
此时沈衍易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冷薄,平白叫他神色一滞。
这娈人一张玉貌明明可以低眉顺眼的惹人怜惜,偏偏那双眼睛的神色让人不虞,猛地对上时,邵英池甚至怀疑自己从前得罪过他。
“你认识我?”
沈衍易淡淡回答:“不记得,你是谁?”
“邵英池。”邵英池脱口而出后有些懊恼,一个送来的娈人竟然敢问他是谁,好大的口气。
偏偏他注意力都在那张让人忍不住细打量的脸上,毫无防备的回答了,一时觉得有些丢了脸面。
对一个当成玩意儿送来的娈人,哪里用得着有问有答,好脸色都不必给他。
邵英池想到这里更觉得不爽快,手指在窗底沿点了点,目光仍然凝着沈衍易那双水光潋滟,好似几多情意的眸子,思索着给他个什么教训。
这竖子初来乍到,邵英池下马威还没给他,倒叫他给冒犯了。
岂有此理。
原本是忍不下也无需忍这口气的,但这张脸好似无暇宝玉,怪不忍心下手摧残的。
“你们两个。”邵英池手指朝着他们两个各点了两下:“哪个是沈鸿雪孝敬宁王的美人啊?”
沈姑娘早就被邵英池那一拳弄出的动静吓得心惊胆战,现下戳破了他们的来意,再也忍不住委屈崩溃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往轿壁缩,恨不得自己有穿墙之术,咔哒一声掉出轿子好逃跑。
邵英池最不喜有人吵闹,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便看的沈姑娘嘀嘀咕咕说起胡话来:“天杀的,我的命好苦。不能做主的母亲,懦弱无能的父亲,明明说好了就是让我来走个过场,原模原样的来,原模原样的回去,既来了身不由己,如何回的去…呜呜…”
邵英池不耐烦的蹙起眉,沈衍易见他要发作,不动声色的挪动自己挡在窗前,隔开了他看向沈堂妹的视线。
英雄救美?邵英池挑了挑眉,他最烦有人在他面前假模假式的充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