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担心,我会哄好他。”沈承易回头看了眼慕靖安,又转回头抱着沈衍易:“你走吧。”
“嗯。”慕靖安难得的听话:“我一会儿就走。”
慕靖安没斥回来反而让沈承易有些措手不及,准备好的反驳之词一下子就没用了。
“我还以为你霸道的不准我陪他。”沈承易说。
“你是他兄长。”慕靖安忽然变的很善解人意:“这一年他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一个人睡总会惊醒,他不准我陪,能准你陪我只觉得庆幸,至少他还有个信任的。”
沈承易差一点就要告诉他,其实衍易也很信任你。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应该由沈衍易自己决定说不说,或是何时说。
“我走了。”慕靖安后退一步,似很不舍的又停下了脚步,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别同他说我又来了。”
慕靖安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狭小的门房里像是没有人来过,安静的黑夜又响起沈衍易一声哽-咽,他总是处于噩梦里。
早上沈承易打算给他买些吃食,至少别让他饿着肚子去朝堂站着。
刚推开门,就见到一行禁卫,不知是早就到了正在等沈衍易出来,还是刚刚到正好赶上沈承易开门。
禁卫见到沈承易一言不发,只朝他举了举令牌。
沈承易一怔,连忙回去叫醒沈衍易,将他官袍拿出来,看着沈衍易穿好后,小声问他:“为何有禁卫来?”
沈衍易想了想:“兴许与我昨日办的差事有关。”
“你昨日办了什么差?”沈承易追问。
“放心吧。”沈衍易安慰他:“我昨日是帮皇上做事,哥你有事便去办事,若是无事便在家中等我吧。”
他不想孤身一人回到这里,更怕自己单独面对慕靖安。
禁卫见沈衍易后也不说话,沈衍易越过他们往外走,他们就在身后跟着。
等沈衍易走出家门,才有禁卫拉开轿门,对他说:“沈大人请上轿吧。”
沈衍易没有推辞,瞧着像是皇上急着听他的复命。
如今朝堂一片混乱,前有沈鸿雪审理几年前太子与宁王的旧官司,后有沈鸿雪仰仗二皇子,并为其献出自己的儿子当细作。
前者随着沈鸿雪的死不得定论,后者也随着沈鸿雪的死推向了高-潮。
若有迟钝的,还以为沈鸿雪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凭借自己让整个皇室的纷争混乱难堪了起来。
每日上朝都有几个朝臣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缺席,或是害病,或是遇匪,或是辞官,或是犯错…
沈衍易能感觉得到这些都是慕靖安的动作,因为内官向皇上与众位大臣说明时,他曾看到过夏哲颜似笑非笑的低下头,也见过邵英池下意识看向慕靖安。
而慕靖安滴水不露,表情严肃冷漠,倒好些这些事情与他真的没有关系。
上朝前所有朝臣都等在大殿外,今日那些禁卫紧跟着沈衍易,他走到哪里那些禁卫就跟到哪里,因此沈衍易倒不好意思往人多的地方站了,远远的站在后方不说话。
原本他也不与朝臣交谈,也算他乐的没人来同他搭讪。
“沈大人…”
沈衍易回过头,发现与他说话的竟然是苗岫澜,还是风波后首次出现在皇宫。
苗岫澜清瘦了许多,眼神也疲惫深陷。似乎真正的朝堂官场与他在学堂里预想的不同,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刚出学堂就下牢狱,沈衍易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苗大人,倒是好生分。”
苗岫澜不像从前似的唤他寒松,而是疏离的唤他沈大人,虽然他根本没有官职。
“沈鸿雪已经死了。”沈衍易安慰他的话让不远处的朝臣听得直皱眉。
沈衍易说:“现如今不会再有人针对你了,你放心吧。”
哪有人用自己生父的死安慰别人的。朝臣听得目瞪口呆,连苗岫澜都有些无措。
“承蒙殿下关照。”苗岫澜说话很客气,“我才能洗脱嫌疑。”
沈衍易感觉到强烈的陌生,从前的苗岫澜不是这样的,从前的苗岫澜意气风发落落大方,从来不会说这种讨好慕靖安的话。
沈衍易尴尬的对他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自己与苗岫澜也不是很相熟,至少没有到能了解他新路变化的地步。
慕靖安快步走来,因为注意力全都在沈衍易身上,而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苗岫澜,和那些散在周围的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