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祀一愣,随后也认出了眼前的服务员。
温良看上去依旧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刚才听老板说今晚有沪大的校友在这里聚餐,没想到学弟你也在。”
两人继许攸的事情之后,便没有再见过面,沈祀看了眼他身上带有民宿logo的工作服,有些意外:“换兼职了?”
温良笑了下:“银色火老板说我卖酒抢了他的生意,不让我在他那里卖了。”
沈祀感慨:“他竟然忍了你这么久,人还怪好的。”
温良:……
纪浮光不小心被茶水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纪老师,怎么了?”沈祀帮忙轻拍了两下背。
“没事。”纪浮光抿了抿唇,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接下去做什么?”
在场的都是年轻人,有人提议玩桌游,可惜没什么道具,马楼便道:“不如讲鬼故事吧,这个不需要道具,有嘴就行。”
没人反对,温良不好意思地抓抓脸:“我能一起参加吗?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当然可以,讲鬼故事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马楼大喇喇地说。
王昊函也来了劲儿:“要不把灯关了吧,谁去问老板要根蜡烛点上,这样才刺激。”
马楼看了看他旁边的白心蕊,哪里不明白这家伙的心思,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过王昊函也没说错,亮着灯讲鬼故事确实少了点气氛,便去老板那里拿来蜡烛,关了头顶的led灯。
众人围着圆桌团团而坐,蜡烛昏黄的光只照亮中间的方寸之地,四周晦暗不明。
“谁先来?”沈祀问。
马楼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我来我来,我提议的,我第一个讲。”
“行,你来。”
马楼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开了个小蚂蚁公司专门给人占卜算命看八字吗?故事就发生在我一位客户家里。
那客户姓王,年纪比较大了,叫她王老太吧。王老太家除了她自己外还有个老伴儿和儿子。
她那天来找我,是因为儿子谈了对象快结婚了,想让我帮忙挑个黄道吉日。
我要了他儿子和女朋友的生辰八字,结果一算,发现男方命里带煞,父母早亡。王老太和老伴儿却好端端地活着,就委婉地问了怎么回事。
王老太说,这孩子是他们领养的,爹妈确实已经不在了。
王老太原本还有个亲生的小儿子,某次自驾游出去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车祸,只剩下养子和二老相依为命。
那天我选好日子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谁知大婚当日,新郎忽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把新娘和王老太夫妇吓得不轻,喜事差点变成丧事。
王老太认为是我挑的日子不好,犯了忌讳,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我赔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那你赔了吗?”白心蕊忍不住问。
马楼哼了哼:“当然没有。我让她去法院告我,看法官判不判?”
白心蕊:……好小众的思路。
纪浮光压低声音对沈祀说:“我现在相信他是你四年的大学室友了。”
沈祀:?
一个不信世上有鬼,一个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算命摊子,在迷信和科学间切换得如此丝滑,让纪老师不由肃然起敬。
“后来呢?”温良催促马楼继续。
“养子出院以后回到家,又草草办了一场婚礼,这次总算没再出问题。
不过自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惊醒,梦里的景象光怪陆离,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在说,轮到你了。”
马楼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吹得桌子中央的烛火乱晃,人影和家具的影子在墙上来回拉扯,恐怖气氛直接拉满。
胆子小的女孩们下意识往同伴身边靠,纪浮光瞥了眼一旁的沈祀。
沈医生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能说害怕,只能说听得津津有味,听得兴致勃勃:“然后呢?”
纪浮光好笑:“不是不相信有鬼吗?怎么爱听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