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躺在床上喊了一声“纪老师”,瞬间被自己粗噶的公鸭嗓吓了一跳。
虚掩的卧室门被推开,纪浮光走进来。
沈祀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宝鹃,我的嗓子!”
纪宝鹃强忍着笑意去拿了矿泉水让他润一润,沈医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打算起来洗漱,结果刚一动,浑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般。
作为一名修过部分临床医学知识的心理医生,沈祀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但理论终究不及实践来得直观和透彻。
“我要死了,纪浮光。”青年眼泪汪汪,纪浮光被他看得受不了,把人按在怀里浅浅地亲吻,两人差点又擦枪走火,气得沈祀推开他,“你不许碰我了!”
纪浮光只好举手投降:“行行,我不碰。”
沈医生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到了晚上,纪老师继续留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老老实实抱着沈祀睡觉。
好好休息了一晚,沈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除了腰还有点酸外,其他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对纪浮光的警惕心都降低不少。
所以当后者帮他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沈祀还十分礼貌地说了谢谢,然后就被堵住了嘴巴。
纪浮光已经洗漱过了,唇齿间充斥着清爽的薄荷香气,是他在超市买的打折牙膏的味道,沈祀很熟悉。
他的神经微微放松,直到对方把手伸进宽大的T恤下摆,沈祀才猛地惊觉:“你不是病才好吗?”
纪浮光一脸无辜:“你也说已经好了……”
沈祀:……
他还想再辩驳,纪浮光已经掐着他的腰,将他抵在了床头。
……
沈医生一共在家躺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他终于躺不下去了,把纪浮光赶回对门,自己去阳台上活动筋骨。
首先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仁爱医院派来保护他的夜班医生,不过不是牛头,这次换成了马面。
马医生在对面楼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和他遥遥相望,沈祀第一反应是还好自己拉了窗帘,否则这两天的双人运动就是现场直播了。
但转念一想,谁家大白天还拉窗帘啊?用膝盖都能猜到两个干柴烈火的年轻人拉着窗帘能干什么!
果然下一秒就见马面缓缓举起右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沈祀:……
沈医生当场社死。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他没有立刻回屋里,而是在阳台上又站了几分钟。
然而这一站却让沈祀察觉出了异常。
之前小区里各家各户一直吵吵嚷嚷,左邻右舍热闹得像夜场蹦迪。如果不怕危险去外面转一圈,还能捡到从楼上扔下来的枕头,衣服,皮鞋和菜刀。
沈祀仔细听了听,争吵声消失了,不远处小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街两边的店铺也重新开起来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他怀疑自己不是两天没出门,而是两年!
沈祀想了想,快步走出出租屋,敲响了对面纪浮光家的门。
门很快开了,露出男朋友那张苍白俊秀的脸。
“饿了?”纪浮光笑着问。
沈祀摇头:“福伯怎么样了?”
纪浮光侧开身,让他自己看:“还是老样子,今天开始给自己烧纸钱了,说要提前存着,死了以后还能用。”
厨房里,老管家穿着藏青色的棉布寿衣,身姿笔挺地往焚烧桶里丢纸钱,冒出来的青烟还未扩散,就被呼呼运转的大功率油烟机吸得一干二净。
沈祀忍不住感慨:“环保意识真强。”
老管家听到他的话缓缓转过头,慢吞吞地问:“小沈先生来了,要不我帮您也烧一点儿?”
沈祀:……
他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不用了,谢谢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