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个服部小子的说法,Juniper是从地下塔的旋梯上跳下去然后消失的,无论是Juniper还是用那个身体的其他人都不可能自寻死路,也就是说他知道离开那里的其他方式,甚至可能对那座倒悬之塔了如指掌。
在公安的人抵达前,Juniper就已经走了,而且到现在都他们没能找到他的丝毫踪迹。纵然日本警察能封锁整个东京,但以Juniper的手段……赤井玛丽觉得能拦住他的人几乎没有。
别的不说,就算封锁了又怎么样?他大可以直接打出去,然后消失。
赤井玛丽叹了口气,说:“我回去找了赤井务武的东西,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姑且听一听。”
她去了赤井务武在日本临时住的公寓。
她拿赤井务武的手机从基金会那里问到了具体的地点,基金会的人一开始还不肯说,听到赤井务武重伤昏迷后才给了她地址。然后那位姓酒井的酒吧老板拿了钥匙,跟她一起去了公寓。
公寓里没什么东西,可以说除了这个手提箱就没有任何属于赤井务武的个人物品,手提箱里的东西也很简单。
几本老旧的、用羊皮纸包裹的手稿,证件,钱包,备用的手机,几件衣服,和两个没有标注的装了白色药片的瓶子。
手稿被玛丽潦草翻过一遍,准确来说那是植物图鉴的手稿,在某一页的位置有一根草叶做成的灰色书签。只要将装订成册的手稿摊开,它就会像花瓣一样散开,停留在这一页上。
上面的手绘植物被起了名字:FairyLies。
住在某个雪原里的老人发现了这种植物,根据上面的只言片语,他用捡到的小孩做了实验性质的尝试。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有指向性的线索,但赤井务武把这份手稿带在身边,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事。
赤井玛丽把带来的手提箱打开,找出了这份手稿,扔到桌子上,说:“如果这份手稿里说的小孩是Juniper,那他从小就被这种植物改变了身体。我问了志保,她说她在芝加哥被绑架的时候看过可能是复活实验相关的一些资料,到目前为止所有接近成功的实验体,都有体温偏低的趋势。”
“那些药是……?”
“不知道,但那个酒井说他记得他刚认识‘维兰德’——也就是务武——的时候,务武也一直在吃一种没有标注、副作用很大的药。”
从时间上推断,这种药物可能就跟赤井务武接受的实验有关。但现在赤井务武是昏迷状态,他们的猜测都得不到答案。
唯一能佐证酒井说法的是……玛丽在酒井震撼的目光里尝了一片,很快就把药片吐出来了,有没有副作用她不知道,难吃是真难吃。
她把那个透明的小瓶攥在手心里,站起来,说:“那个基金会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去找他们问清楚,你们……”
她顿住。
赤井秀一说他在医院看着父亲,等真纯醒了过来换班,他可以顺便照顾工藤新一,让服部平次回去休息,还有就是记得给工藤新一向学校再请个假。
降谷零说他们在找黑泽阵的下落了,好消息是两个五十岚都死了,暂时不用担心其他的事,等找到黑泽阵……等找到再说。如果那个人真的已经不是黑泽,他不会犹豫的。
“那就这样。”
赤井玛丽转身离去。
降谷零走到工藤新一的病床边,摸了摸小侦探的额头,依旧是滚烫的。工藤新一在睡着的时候都睡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重复谁的名字。
他俯下身,在工藤新一耳边说,好好睡吧,我会找到他的。
他离开了医院。
他回到家,回的是黑泽阵的家,那座堤无津川附近的别墅。邻居一家昨夜就出了事,父亲杀死了妻子和孩子,然后自杀,警视厅的警察已经到了。
降谷零推开门,看到哈罗正蹲在门口,不知道等待什么人。小白狗汪呜了两声,头顶上的乌鸦也跟着嘎嘎叫了两下。
兴许是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哈罗没有跟往常一样扑到降谷零怀里,只是蹭了蹭他的裤脚。
降谷零把哈罗抱起来,小乌鸦扑闪扑闪翅膀,就落到窗外的树枝上去了。
“猫呢?”
降谷零问。
哈罗叫了两声。
没回来。降谷零听懂了——他觉得自己听懂了,在黑泽阵离开后,他也有了能听懂哈罗说话的能力,大概吧,他这么想。
他换了拖鞋,抱着哈罗走上楼,一直走到三楼,主卧的门口,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Hiro。”
他无奈地喊里面的人。
还是没有回应,即使他知道诸伏景光没睡,诸伏景光也知道降谷零知道这点。
从上午开始,昨晚的事告一段落,他们回到家,诸伏景光就在黑泽阵的房间里,一动不动,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跟以往不同,这次他们可能是真的、彻底、永远地失去了黑泽。黑泽变成了别人,可能是乌丸,也可能是其他人……他的身体被人偷走,他的记忆被人占有,属于他的一切都变成了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