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碟递给几乎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像是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关心地问道:“镜花酱,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呃,不用那么麻烦……”中岛敦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推拒钉崎的热情招待。
“谢谢,玩得很开心。”泉镜花微微弯起嘴角,落落大方地接过递给她的蛋糕。
硬把甜品塞到中岛敦的手上,并招呼另外两个同期不要冷落了他们,钉崎野蔷薇向着和这场庆祝会格格不入的阿月那边走去。
阿月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互动,像只阴雨天才冒出来的小蘑菇一样一个人蹲在阴暗的角落里。
钉崎野蔷薇走到他身边,担心地问道:“阿月,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哦。”
“没事。”低着头的阿月回答道,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但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此刻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揉搓着自己的右手,两只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分开,再纠结,如是重复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饱含诱惑性的语气说道:“要不要去玩游戏?我们收集了很多市面上流行的小游戏,非常好玩!”
“不想去。”闷闷的声音从那颗水蓝色脑袋底下传出来。
……
想要尽可能地勾起他一起玩的兴趣的钉崎从各个角度,换不同的话术和他搭话,但都没得到什么成效,之后她干脆把目标换成让他说出自己不高兴的理由。
可惜,所有的努力都像是脆弱的生鸡蛋突然撞上了坚硬的铁壁,粉碎了个彻彻底底。
对她的话,阿月通通回以同样简短的、无信息的内容。
一会儿之后,钉崎闷闷地往后一倒,背部压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食指按在太阳穴上,一圈圈地给自己做按摩。
啊啊,太宰先生,你交代给我的这个任务我好像完成不了啊!
让阿月高兴起来,昨天在电话里接到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稍微吃了一惊,这种小事也值得太宰先生郑重其事地拜托吗?
让他高兴起来还不简单,初次相识时的阿月给她留下了一个简单明朗的形象,于是她认为这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情,一口答应下来,还拍着胸脯说包在她身上。
现在接连碰壁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看着像是小可爱的人,脾气也可以很犟。
这边头痛的钉崎和不高兴的阿月暂且不谈,另一边的五条悟长腿一迈,来到放着甜品的桌子前,伸手夹起一个大福,放在盘子里。
他一只手端起盘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银叉,精准地叉在圆滚滚的大福上,提起叉子,咬了一口大福。
软绵绵的口感百吃不厌,糖分的输入缓解了六眼的消耗带来的隐痛。
三两下吃掉大福,端起装着无色液体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无味的温开水顿时冲淡满嘴的甜味。
端着温开水,他抬起头,不用左右环视,六眼兢兢业业地给他传递着所有他想要的、不想要的信息。
某个人似乎不在这里,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偷偷溜走的。
这怎么行呢?他特地准备的温开水,还没送到某个人手上。
没有惊动其他人,他打开教室门,一闪身溜了出去,在门口顿住,片刻后,顺着一片咒力残秽中突兀的空白,向着某个方向追去。
来到教学楼顶层,一扇本应该被锁着的门堵住了他的去路,门后通往的是天台。
视线移到门锁上,他发现挂在上面的门锁只是装装样子,已经被人打开了,五条悟不由得笑了笑,顺手推开虚掩着的门。
从阴影里向外迈出一步,温暖的阳光顿时洒满他的全身,抬起头,他要找的人立刻出现在视野里。
那人背对着他,蓬松的黑色短发顺着风吹的方向散开,上半身微微倾斜,双臂伏在栏杆上,一双眸子遥遥望着对面,沙色风衣后背上的两根长带子像是两条灵活的尾巴,在风中随意摇摆。
“一个人躲在这里可不够意思,”五条悟一边向着太宰走过去,一边说道:“门上的那把锁你是怎么打开的?看起来不是用蛮力掰开的。”
“这种事我可以办到,但太宰你应该是不行的。”他自我肯定道:“绝对没错,你没有那样大的力气。”
“哎呀和你们这帮大猩猩不同,”太宰转身,抬起的一张脸上不见半点惊奇。
他举起手,手指间夹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铁丝,眼睛弯弯:“有些东西要靠技术~”
得意的样子真像一只猫,五条悟使劲憋住涌上喉头的笑意,走上前,把攥在手里的杯子递给黑发男人:“给。”
绑着绷带的手先是往下一拂,再举起来接住递给他的无色玻璃杯。
他眼尖地注意到伸过来的掌心空无一物,先前出现的那根铁丝已然不见踪影,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