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是阿月还在巴拉巴拉地一顿猛烈输出中,让他完全不能装作没听到,例如这句掷地有声的话——
“花御拼尽它的性命也想救漏瑚,我想救下太宰先生的信念绝对不比它低!”
当时阿月是看着花御如何拼尽性命的,如果不是这样,他非得给它一脚不可。
胆敢威胁太宰先生,这在他这里是罪大恶极,不能饶恕的程度。
最后放弃了鞭尸的想法,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这份耀眼的意志当得上为它送上一份敬意。
“太宰先生的生命在我这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阿月往前走了一步,一双诚恳的水蓝色眼睛精准地对上似乎不为所动的鸢色眼眸,“我不希望看到太宰先生有真的丢掉性命的那一天。”
他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清澈得一眼便可望到底,向着对面那人全部摊开,赤裸裸地展示着他所有的情绪。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就一定会明白他此刻说的绝对不是假话,他把一颗脆弱的真心捧出来了。
再往前靠近了一步,阿月呼出一口气,用梦幻般的语气诉说道:
“我的心里入住了一轮明月,我希望这轮月亮常明不灭,在每个夜晚,一抬起头,便能看到天边的月亮。”
他看着太宰,眼睛微弯:“但是,不管月亮是想发光还是不想发光、想变弯还是想变圆,月亮就是月亮,月亮只要在那里便好。”
第094章战斗结束
“停停停,停一下!五条君要过来了哦,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强忍着想要立刻逃离现场的冲动,耳根微红的太宰在手上快速比划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直挺挺地戳到阿月的眼前。
鸢色的眼珠咕噜噜地左右上下乱转了一圈后,无意中发现远处的橘红天空下走过来的五条悟,他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
再让阿月说下去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
五条君、五条君阿月吸了口气,闭上嘴,这一刻他对五条悟的讨厌程度不知为何突然加深了许多呢。
片刻后,太宰忽然问道:“对了,阿月,你有注意世界今天发生了什么变动吗?”
虽然阿月如愿不再继续说话,但现场沉默到沉重的氛围却让他分外不自在起来。
被迫停嘴的阿月沉默了一会儿,别过头去:“……没有注意。”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太宰的身上,本来是有分出一点来观察世界的变化的,但是自从太宰遭遇到生命危险之后,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也顾不上这件事情了。
太宰:“”
稍微动动他聪明的小脑瓜,他就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啊啊,当场逃跑的冲动更强烈了!
幸好这会儿远处的五条悟已经走到了他们俩身边,给颇有点麻爪的太宰解了围。
对加在自己身上的迁怒一无所知的五条悟稳稳地抱着一个人,太宰瞄了一眼,被抱着的那个人是夏油杰,他脸孔苍白,闭着眼睛,了无生息,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五条悟皱着眉头说道:“真没想到藏在杰身体里的会是那种东西。”
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脑门自缝合线处半开着,里面隐隐约约空无一物。
他闭了闭目,再次睁开时,苍蓝色的眼眸里仍然有雷蛇蔓延,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一刻似乎就要爆发出一阵狂风暴雨。
从发现夏油杰的尸体被盗走开始,怒火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他心底燃烧着,到现在发现那个该死的诅咒师竟然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杰的尸体里,驱使杰的尸体,并以他的名义在世上行动。
真是干得出来啊!
他对已经死去的挚友唯一的私心所在就是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这一点小小的愿望现在也被这个不安好心的诅咒师破坏了。
好好的安葬对他们咒术师来说难道是一件不可以得到的东西吗?
真可笑,活着的时候要为了祓除咒灵一生奔波,死亡的时候连一块安居的墓地都剩不下,被人打扰,只是因为刻印在□□上的那份天赐的咒术。
想想这一路走来,无数同伴的尽头都是尸山血海,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他真想问问这个糟糕的世界,这都还不够吗?
竟然连死者都得不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找了一块干净的土地,慢慢地把夏油杰的遗体轻轻地放上去。
“五条君你没抓到罪魁祸首吗?”太宰走到五条悟面前,弯着腰仔细观察正面躺着的夏油杰的情况。
微微开合的脑门结合五条悟的话,太宰很容易地得出了结论——那个冒牌货的术式作用是用自己的脑子换掉别人的脑子来驱使别人的身体。
“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