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憋得太久了吧。
以前为了自己的大计,为了利用那些打心底厌烦的咒灵,他必须时时刻刻地假装,甚至在其它合作者面前也必须装模做样。
情绪是假的,一言一行都是假的,可不是憋久了嘛。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要重新来过,眼前的局势又明显对他有利,还不兴人家说说心底的话吗?
虽然活成了千年王八,但他又不是真的千年王八,呃,至少他自己不承认自己是千年王八。
“夏油杰的那具身体可好用了,”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羂索一脸惋惜地道:“自从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开始,我就一直期盼着得到他的那一天。”
四脸懵逼。
变态啊!连阿尔法都在心里呸了一声。
羂索还在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地抱怨:“咒灵操纵是一个多么得天独厚的术式啊!你们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他吗?”
“可是一切都毁了!我的心血都被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咒术师毁了!”像是打翻了一瓶墨水一样,他的脸色转瞬间变得又黑又沉。
“上次为了摆脱那个该死的五条悟,我不得不抛弃那具身体,你们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他愤怒地大吼道:“都怪你们!”
“你们知道这对我的计划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吗?”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怕的羂索举起右手,“最后还害得我不得不屈居于这样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里,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羂索现在的卖相还是不错的,五官端正,大概二十来岁,年轻健康,看不出哪里破破烂烂了。
就是表情太扭曲,让整个人都显得不对劲起来。
“你们知道你们知道的,烦死了!谁要知道败犬的事情啊!”一脸不耐烦的阿月说道。
他的情绪就像是开闸的水池,一路不停歇地低沉到底,然后开始——触底反弹。
他仔细端详着羂索,像是才认出来一样,说:“哦,原来是你啊,被太宰先生直接捣毁老窝的那个谁。”
随后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像是在逼迫自己回想一样,“那个什么,无能的诅咒师,当时你是披着夏油杰的身体吧,最后还不是像只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他轻蔑地一笑:“你上次好不容易才逃出去,怎么,这次和阿尔法蛇鼠一窝混在一起就让你有了能打赢我们的信心?”
“上次是我大意,这次换我掌握主动权了小子!”被他这番表现气得不行,羂索把刚举起来的手向着前方一挥,“组屋鞣造,该你上了,给我把那个小子千刀万剐!”
“得嘞。”黑暗的小巷像是和什么反派基地连接在一起一样,他这话刚说完,唰的一下又刷新出来一个打扮古怪的光头。
光头上身仅仅穿着一条黑色围裙,下身穿着一条长裤,围裙是普通的款式,和所有的围裙一样,完全遮不住他的肩膀,嗯,也遮不住后背。
嘴里似乎在用一种奇怪的曲调小声唱着什么,他慢慢越过羂索,走到未来大厦前面。
在站满人的屋子底下停下,光头斜眼看着阿月,向他勾了勾手指,等阿月看过来后,他翻手竖起中指,自豪地说:“我要把你,做成挂衣架!”
阿月的全身泛起蓝色的光芒,眼睛盯着羂索和光头,在他的手里,一把用蓝色光芒组成的剑缓缓成形:“中岛君,这两个新来的人交给我,阿尔法交给你和镜花酱,你们一定要把世界石夺回来。”
瞟了一眼羂索他们,中岛敦把目光重新放在阿尔法身上,冷着脸点点头:“没问题。”
彻底成型后的剑通体乌黑,边缘泛着蓝色光晕,阿月紧抓剑柄,剑尖朝下,往下一跳,从屋顶跳到地面上,随后直接向着光头冲去。
他对着光头兜头劈下一剑,气势凌厉无匹,这下如果没接好,势必会被他砍成两半。
但光头什么抵抗的动作也没做,他咧着嘴角,眼里闪着寒光,举起拳头,重重的一拳砸向阿月。
这一波如果各自得逞,必然是光头落个一分为二的下场。
但阿月突然把剑往回收,没有真的劈下去,紧接着迅速朝着身体右边挥动。
铿的一声响起,这把剑恰好挡住冷不丁向他砍过来的一把刀。
刀剑相击之间,火花四溅。
循着刀身往上看,就能看见一个扎着单马尾、个子不高,像只瘦猴一样的金发男人,刚刚就是他从街边的屋子里冲出来偷袭。
这一刀阿月是挡住了,可光头挥过来的那一拳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胸膛上。
阿月闷哼一声,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血液,水蓝色眼睛眨了一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仿佛明悟了什么,他闷声说道:“真卑鄙!”
“卑鄙?卑鄙才好啊!”金发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人名为重面春太,也是一位诅咒师。
手里抓着的长刀移动,和蓝剑摩擦出一串火花,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的重面春太说:“鞣造,我就说偷袭更好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