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介,你,也准备热身吧。”
“是。”
体育馆内有许多通道没有工作证是不能通行的,大见太郎作为经验丰富的领队,带着水谷羽京很快就到了医务室。
这种全国性的大型比赛,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从有名的医院里请来的,对于外伤都比较拿手。
“指甲掀开一半了,接下来还要上场吗?”医生扶了扶眼镜,毕竟如果要继续上场的话,一些药物就是不能使用的。
大见太郎看了一眼水谷羽京,询问医生:“这种情况还可以上场吗?”
“理论上没有伤到骨头是可以上场的,但是很疼吧,毕竟排球是要用手的运动。”
水谷羽京的身上还有汗水,突然停下来,汗水正在渐渐变冷,他深呼一口气:“我可以上场,大见监督。”
大见太郎看着水谷羽京看向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张脸上没有了笑容。
“好。”
水谷羽京安静地看着医生和护士为他清理伤口,白色的绷带落在手指上像是挥之不去的火焰,灼烧着他指尖的皮肤,烦闷像是发酵中的面团,随着热度渐渐膨胀,然后在黑焰上烘烤,变成焦炭,那是比烦恼更烦恼的东西。
他愿意把他称作“不甘心”。
水谷羽京负面情绪爆发最严重的时候大概是在国三,也许是青春期的激素水平波动太大,也许是国三的自己从过去的模糊的记忆里读出了太多的软弱,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国三生了。
他和北信介约好了的,要一起打排球,他要尽量一直站在场上的……
他清楚,赛场上受伤很正常,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不甘心在那一球突然结束,而且刚刚离开的时候,信介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他有点害怕。
大见太郎察觉到了水谷羽京身上的情绪,在包扎好之后带着他离开。
“要继续上场的话,就先带着一副好心情去和你的队友们打个招呼吧。”大见太郎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
这个孩子还是个一年级,但是体格一点都不比二年级的几个差,在球场上,他也是大家重要的支柱,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心里也不好受。
“是!”
大见太郎带着水谷羽京回来的时候,第三场比赛刚刚结束,稻荷崎输了。
到目前为止,井闼山赢了两场,而稻荷崎赢下一场,也就是说,五局三胜的比赛,井闼山只要再赢下一场就结束了。
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水谷羽京跟着大见太郎回到稻荷崎之中,大家看着水谷羽京,含着各种的情绪,他临走时争取到的优势在这失败的一局里全部都白费了。
“啊?第三局这么就输了?你们在干什么?”水谷羽京扬着下巴,一脸斯巴达的气质,欠揍得要死。
“全部,全部要请我吃东西,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严肃的声音配上着不着调的内容,让原本沉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轻飘飘……
尾白阿兰揽着水谷羽京的肩膀,揉弄着他的头发,黑乎乎的前辈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羽京——”
水谷羽京扒开尾白阿兰的手臂,站到北信介身边,紧紧挨着他。
“别乱来,快想想接下来的一局怎么打吧,总之,我们一定是要赢下来的。”
“说得容易,你,还能上场吗?”宫治皱着眉看向水谷羽京包裹着的手指,这个程度怎么能不受到影响。
众人看向水谷羽京,他手上的白色绷带十分扎眼。
“右手不能用,用左手不就好了。”水谷羽京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大咧咧地笑着说。
*
“稻荷崎高校的局势很严峻啊,在主攻手水谷羽京手上下场之后失去了第三局的优势,第四局上场的人员中,受伤的水谷羽京君也在,真是意志坚强啊。”
水谷羽京站在了场上,无视掉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一本正经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臂。
手指很疼,正是因为疼痛,他的头脑也越来越冷静。
要扣球,要得分,要赢下来这一场和下一场。
裁判员吹响哨子,比赛正式开始,赤木路成前几局体力消耗得比较大,宫治在后排的时候能帮他分担一些,宫侑接过后排的传球,毫不犹豫地拖给了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