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像是棉花糖之类的东西,淋了雨就会变成狼狈的糖渍。
只是棉花糖里有时也会掺上几朵真云朵,只是难以分辨而已。
北信介要毕业了,也到去给面前漂亮的棉花糖淋雨了,水谷羽京也毫不担心他会被真云彩勾走魂魄。
那可是信介啊,说实话,水谷羽京信任北信介远超过自己。
只是一想到毕业,水谷羽京的心情就很糟糕。
赤木前辈要离开了,队里的自由人是二年级的替补,阿兰的位置有银补位,只是少了阿兰的吐槽和赤木前辈靠谱的安慰,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大耳前辈虽然话少,但是也是他们队里的主心骨之一,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一直都是他们坚强的支柱。
信介就更不必说了。
毕业什么的……为什么要有毕业啊……
大家要走上不一样的路,要去迎接自己不同的人生了,要去交新的朋友了……
水谷羽京趴在课桌上,思想像是任性的野马一般奔腾着。
理石平介在门外和阿久井花聊天,两人回头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像个闷冬瓜一样的水谷羽京。
“他这是怎么了?”阿久井花疑惑的问。
“这个星期三年级的学长们就要退部了,羽京在生闷气吧。”理石平介无奈的笑了笑。
阿久井花收回视线,挑了挑眉:“他以前可不这样,在你们排球社被宠坏了吧。”
理石平介被阿久井花的说辞逗笑了,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啊。
“哈哈,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排球部就是他的舒适圈来着。”理石平介对这点倒是深有体会。
“也是,至少现在看起来多了点人情味。”
这周末最后的训练是在室内,三年级的几位前辈被黑须法宗叫走了。
大见太郎也跟着过去了,大概是要说些事情吧。
角名抱着双膝蹲在一边休息,宫治和水谷羽京在拉伸,宫侑靠在自己身边的墙壁上,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转过头,看着宫侑,角名挑了挑眉:“怎么这样的表情?好像没人惹你吧。”
宫侑低着头,额前金色的发丝遮挡住他锐利沉重的眉眼。
角名转动视线,看向另一边闭上了眼睛:“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也没必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吧。”
“你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沉甸甸的声音里明显让人听出了不对劲,和平时心大的宫侑完全不一样。
宫侑并不是简单的舍不得前辈们离开,毕业什么的,他们总会经历的,只是,在前辈们毕业的这一年,他们在春高没有走到最后。
这一次的失败和过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唯独这一次让他体会到了如此沉重的愤恨和咬牙切齿。
“春高的时候,简直是糟糕透了……”宫侑低着头喃喃道。
“是吗,我倒觉得那是一场好比赛。”
北信介的声音在宫侑身边传来,角名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回来的北信介和其他几位前辈。
角名站起身,看着北信介,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和宫侑交谈。
宫侑也看着北信介,紧紧的咬着下唇,视线瞥向一边的地板上,沉重的表情和紧握的双手,倒是让北信介感到了些许新奇。
“侑,悔恨吗?”
宫侑点头。
他要悔恨死了,即使知道那场比赛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但是想起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是当时再努力一些就好了,托球再流畅一些就好了,进攻再积极一些就好了……
要是赢下来就好了。
北信介看着宫侑,轻轻笑着,角名在旁边看着,心中不是滋味。
那种欣慰的笑容算是什么啊。
“侑,把今天这份悔恨牢牢记住吧。”北信介抬手拍了拍宫侑的肩膀,就像是过往的无数次嘱托一样。
“结果也好,过程也好,都尽全力去做,就算留有悔恨,那就下次再讨回来吧,我会一直给你们应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