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琬在殿中洗浴,这一次,她用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久。
磨磨蹭蹭地不肯出来,无非就是对待会要发生的事情打心眼里感到有些害怕。
等她终于挂着满身水珠,自浴池中踏出,以巾帕擦拭着身子的时候,她又趁这个间隙,拿出顾应昭赠她的那本书,再次偷师了一番。
画册图文并茂,很是生动,但谢卿琬看在眼里,却不住地犯着难,毕竟,理论和实践,往往是全然不同的两码事。
她看着册子上的图画,在心中嘀咕,这书上所画,当真是现实中能够出现的?人的腰肢,能折出这般不可思议的弧度?
想到此处,她心里更加没底气了。
但,最终,她还是得拖着脚步,朝前殿而去。
顾应昭倒是很尽职尽责,恭谨的守在门口,还在她要踏进寝房时,说了句:“公主一路顺风。”
谢卿琬废了老大的劲才忍住没有停下来当场给他一个白眼。
她硬梆梆地回应:“这祝福,就不必顾太医来送了。”
她抬头看向前方,隔着一道垂花珠帘,明暗的交界在这里格外分明,但她只能,义无反顾,不能回头地朝前而去,奔赴这场未知的命运。
……
谢玦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床上,谢卿琬知道这是顾应昭的药物作用尚未过去。
虽然知道他不会在此时醒来,就算醒来也未必清醒,她还是屏着呼吸走过去,以柔荑轻轻地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烫,好烫。
估计是顾应昭的药引,将这几日积累的热毒,一下子全部引出来了。
想起了先前几次的经历,谢卿琬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忧虑,静默了片刻后,她又迟疑着伸手往下探了探,结果仅是触摸到的一瞬,她就像被烫了手般地飞速缩了回来。
谢卿琬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顿了顿,她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腰肢之上,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地开始提前按揉起来了。
第38章
在服下药物之前,谢玦就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情景。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垂眸看到自己被缚的手脚之后,竟然意外的平静。
不过,令他微微侧目的是,捆绑的方式太过蹩脚,以至于他仅是看一眼,就预想到了真该派上用场时,这绳索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谢玦忍不住微微蹙眉,这顾应昭,居然连绳索也不会绑么?
所幸眼前之人,是他向来乖顺听话的琬琬,他清声指点着她如何打出灵活漂亮的结,却见她好似真人一般,当即羞红了脸,颤着手解开软绳又系上。
谢玦心中莞尔,倒是比现实中的她还要害羞。
如此一想,有些心思倒悄然酝酿起来,他一只手被她打着结,另一只手却得以空闲下来,伸去抚她纤薄的肩背,不轻不重地摩挲她微凸的脊骨。
他感觉到掌心之下,她的身体在微微发着颤。
不由得攫住她的下颌,令她仰脸而起,将她眸中的水光和艳泽,以及那来不及收起的惊慌羞怯,尽收眼中。
“琬琬。”谢玦以指腹轻轻碾磨她的娇嫩唇瓣,似低语呢喃:“何必如此怕,又不是没有过?”
他的身子微微往后,舒展开来,将绳索的另一端交到了她的手中:“何况,这次,我任你所为。”
他凤眸中染着比她更为艳冶的波光意蕴,明明被缚于人下,却让人无端感觉,他才是背后真正的主导者。
谢卿琬已然不敢抬眼,只能低头默然解着他的衣衫,心中慌张之下,手指却打起了结。
最后,还是谢玦用缚着软绳的手,手把手地教她一一解开衣带。
……
一夜雨骤花摇,满地落红,香洇玉枕,谢玦缓缓睁开眼睫之际,身侧空无一人,平整宽阔的床榻之上,只余他一人耳。
本是理所当然之事,但不知为何,或许是此日清晨尚寒,露湿床絮,他心中竟无端生起几分莫名怅惘。
但他仅是失神一刻,便立即将内心突生的妄念毫不留情地压制下去。
谢玦面无表情地掀开衾被,翻身下床,夜里或许可以沉醉,但白日却无一刻不得清醒,美梦再过绮丽,终归要和现实分出界限。
在现实中,她就是他不能碰触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