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看去,西方的天幕仿佛被陨石填满,落在地面,溅起一团团骇人的烈焰红花。
硝烟和烧焦的味道开始弥散。
而这边,双方已经抵近百步距离,嘶嘶声响起。
前方,随着弓箭手洒出一阵箭雨,兰尼斯特军开始迈步快跑,边跑边吼:“杀!”
杀声震天。
塔利营地的弩矢如雨,兰尼斯特的弓手射出的箭如冰雹。上千枝箭雨在空中交错,刹那间落入敌阵。不少人中箭倒地,呐喊转为哀嚎。
第二轮、第三轮。
箭雨对顶盾冲锋的军队造成的杀伤有限。而顶着厚盾的先锋长枪兵们已经接触。
大排大排长枪从高大的盾牌后伸出,带着寒光戳向敌阵。
兰尼斯特军组成的长枪兵形成一个楔阵,直冲敌阵,许多人在枪尖冲击下被锋利的长枪贯胸,当场死亡。只刚接触不到几个心跳,詹姆已经居高临下看到十来个人因此倒地。
而值此双方锋利枪阵抵近对峙的时刻,伊林·派恩率领一队精锐重甲兵敢死队,从厚重的橡木盾牌下鱼贯而出。他们矮着身子从枪兵组成的枪林下起攻击,悍不畏死挥舞剑刃冲向敌方的盾牌阵,不时挥砍圻断敌方的长枪枪杆和长枪兵们露出的腿。
这支装备了锁甲、板甲,持剑冲锋的敢死队形成了兰尼斯特军阵楔形阵的阵尖,从敌阵后伸出的尖矛没能造成过多的杀伤,敌阵开始在这支阵尖的带领下压入敌阵。
但很快,双方外围游荡的骑兵都已经绕到侧方,找到了双方阵列的薄弱点,开始夹击。
在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阵时,哪怕是重装骑兵,也不会轻易冒险从正面冲锋,何况眼下双方投入的都只是轻骑兵。
詹姆现蓝道·塔利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主力,也没有第一时间投入自己的重装骑兵。
轻骑部队开始冲锋,这支多达一千五的轻骑兵有三分之二是马弓手。骑兵阵列起冲锋,马弓手在马上齐射,对敌方军阵侧翼造成杀伤和混乱,在抵近敌阵已经列起的大排长枪后,许多马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当然,也有的是直接横冲直撞,在冲击下被枪尖贯胸而出,当场死亡。但这些死者为五百多人马具带甲胄的主力骑士开了路,他们随后不遗余力冲入敌军带刺枪尖的敌阵中。
这是一种骑兵战术,在轻骑兵中藏一批重装骑兵用以起突袭。
塔利军的侧翼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狂的战马一批又一批跃入敌阵,尽管他们反应迅,长枪自四面八方捅来,但盾墙也同时在重装骑兵这一轮重压之下瓦解,蓝道·塔利的军阵出现了片刻骚动。
但很快,蓝道·塔利的轻骑兵也绕到了兰尼斯特军的侧翼。双方算是互相给对方的腰部捅了一刀狠的,但显然第一回合兰尼斯特捅的更狠。
蓝道·塔利的骑兵预备队先行出动,压向被五百重装骑兵撕开的侧翼,试图协助侧翼再度合拢盾墙上的裂缝。但骑兵们冲进去,疯的马儿垂死挣扎、左突右进,尽管骑兵阵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是没让敌军再度合拢。
一片片战马轰然倒下,还能动的骑士们从血泊中起身,高擎双手巨剑,展开疯狂攻击,他们在敌阵疯狂厮杀驱赶,奋力搏杀出一片空地,为冲进来的、马匹未受重创的其余重装骑兵腾出一片足够蓄势再度起冲击的区域。
但很快,蓝道·塔利分出的骑兵预备队赶至了被撕开的侧翼,骑兵整备,开始起冲锋。
兰尼斯特的骑兵中有人现了这一情况,开始吹哨不停。
在友军撕开口子中集结完毕的重装骑兵转向,猝然动马匹,开始迎着蓝道·塔利的预备队冲锋。
先前绕开枪阵的轻骑已经再度在不远处集结完毕,他们从试图再次从侧翼包抄,却现敌方已经分出一部兵马严阵以待。轻骑起第二轮冲击,这时,一阵箭雨洒在他们头上。许多人摔落下马。
重装骑兵的碰撞令人心惊。但蓝道塔利的骑兵更多,尽管双方还是在激烈碰撞中看起来不分胜负,但詹姆知道,拼消耗那支人马是拼不过敌军的。
这时,轻骑兵的第二轮冲锋再度压入敌阵,同样的,敌方的轻骑的第二轮冲锋也冲入了兰尼斯特的军阵中。
在骑兵的冲击下,双方的盾牌刺猬都在崩解,双方陷入了绞肉机似的混战中。
天空渐渐放亮,而地面的血迹越来越红,尸体越来越多。
詹姆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士兵们的喊杀声震天响,摄人心魄。
就从远方观察,詹姆意识到,假如把眼下的骑兵全部投入到蓝道·塔利这边,或许可以将塔利这边的军队击溃。
但詹姆知道,只是在外部短时间造成敌方溃败并不能改变整个战局。
敌军互为犄角之势,就是为了方便梅斯·提利尔的军队可以在后方随时支援。
正如詹姆所想,眼看着西侧泰温指挥的战线获得优势。由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率领的先锋一度逼近敌军营垒,清除栅栏,甚至一度有骑兵已经跃过沟渠,手执刀剑和火把冲进了敌方的营区。但很快,随着敌方打着玫瑰旗的中军预备队在声声号角中支援赶至,兰尼斯特冲入敌营放火的骑兵很快被瓮中捉鳖,逃无可逃,很快被赶至支援的提利尔军绞杀在营中。
而更快的,罗宛等到的提利尔援军推到了营垒的栅栏和墙壁,从营内对魔山的突出部起了骑兵冲锋。
魔山那边的部队是半步半骑,肉眼可见,步兵阵列只坚持了不到十个心跳便被击溃,而魔山只带着不足两百的骑兵整备迎敌。
而泰温似乎真的压上了老底,预备队中的凯冯带着余下的骑兵全军尽出,从右翼对来援的提利尔军进行反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