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得的根本就不是病。
而是……
阿力立刻回道:“顾二姑娘说,是蛊。”
“……”庾氏差点没失态地站起身来,手里的帕子从指间滑落,颤声问道,“为什么她会知道是蛊?”
阿力摇了摇头,沉默以对。这他就不知道了。
庾氏语调压抑地又问道:“顾二姑娘还说了什么?”
阿力直觉地想摇头,可又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瞪大,道:“对了,是顾二姑娘带着那书生去敲登闻鼓的!”
庾氏面色又是一变,心头一阵发麻。
也就是说,今天的局面会失控,与顾燕飞脱不了干系!
庾氏的脑海中浮现出顾燕飞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容。
这姓顾的丫头美则美矣,可庾氏从来都瞧不上她,顾家长房早就废了,这丫头又曾走丢十四年,从小就跟那些贱民混迹在一起,粗鄙肮脏。
再美又如何,光有相貌,跟那些烟花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若不是为了那块凤纹玉佩,庾氏也不会去委屈儿子的。
庾氏原本是都想好了,只要那块玉佩一到手,就会以她不检点、与人私通为名退亲。
届时名声有瑕的是顾燕飞,对儿子没什么妨碍,也不影响儿子日后说亲。
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是一波三折……
庾氏每每想起那一日她在儿子跟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就懊恼不已,要是当时她没说那些话,儿子也不至于被刺激到,冲动地跑去顾家,还伤成了那样。
事后庾氏反复回想,总觉得自己当日头脑发热的状态不太对,此时再联想今天的事,她的心跳开始失控地乱跳起来,心乱如麻。
姓顾,定远侯府的?庾家主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上清上次好像说定远侯府中有高人搅和,导致慕容家的那件事黄了,才会害他被反噬。”
庾氏一听,怔住了。
她见过上清受反噬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几乎没法直视。
上清天生道骨,心高气傲,过去的四十年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进了无量观后更是一路青云,在观中只屈居于观主之下,从未受过挫折。
对于受反噬的事,上清只粗略地提了一两句,他们想问个清楚,他就大发雷霆地甩手而去。
难道上清说的那个“高人”就是顾燕飞?!
是顾燕飞把上清害成了那般鬼样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庾氏的心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似的,手指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冷静思索着: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两次,三次,就不是“偶然”可以解释的了。
没错,上清说的高人,必然就是顾燕飞!
庾氏当机立断地说道:“大哥,你不能再留在京城了,稳妥起见,你还是赶紧先走吧,先回豫州。”
庾家主被庾氏搞得一惊一乍的,忍不住道:“二妹,你慌什么?”
现在形势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上清知道利害,不会轻易攀扯庾家。
二妹终究是妇道人家啊……庾家主在心里幽幽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