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侯府生机勃勃,树梢与灌木之间长出了片片鲜绿的嫩芽,一朵朵花骨朵在阳光下含苞待放,空气清新。
演武场中,空无一人,连个小厮也不见。
猫看到了两只麻雀飞过,就追着麻雀绕着演武场跑了起来,喵喵声此起彼伏。
顾燕飞随意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后,便弯弓搭箭。
她好些天没练箭了,第一箭的动作略有些生涩,但还是一箭正中靶心。
到了第二箭,她的动作又流畅了几分,如行云如流水,再次正中了靶心。
连续两箭正中靶心,引来卷碧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
卷碧兴奋地一边鼓掌,一边欢呼着:“姑娘,又中了!”
“连中三箭,您的箭法可不比大少爷差。”
正中靶心的羽箭震得靶子颤动不已,把猫吸引了过去,兴致勃勃地去挠羽箭尾部的白羽,发出“嚓嚓”的声响。
后方不远处,一个身着宝蓝色翻领胡服的少年拎着一把长弓自入口处漫步进了演武场,紧紧地抿着嘴唇,俊秀的脸庞绷着,目光沉沉地望着顾燕飞。
卷碧率先看到了对方,屈膝行了礼:“二少爷。”
来人正是顾简与王氏的长子,侯府的二公子顾潇。
“你怎么在这里?”顾潇背着手,手执长弓,倨傲地朝顾燕飞的方向走了过来,冷冷道,“走开,谁说你可以用这演武场了?!”
顾潇的眼神明亮锐利,看向顾燕飞时,毫不掩饰神情中的嫌恶。
他这个二堂姐自回府后就搅得阖府不安宁,过去这三个多月来,就没见她消停过。
顾燕飞一手抓着牛角弓,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演武场是当年先父修建的。我为什么不能用?”
她随手拉了下弓弦,弓弦嗡嗡作响,似示威,似挑衅。
“大伯父修这演武场用的还不是侯府的银子!”顾潇理直气壮地昂起脖子,又朝顾燕飞逼近了一步。
顾潇比顾燕飞小一岁,两人身量相当,双目对视间,似有火花闪动,剑拔弩张。
“大伯父就是个叛国之人,根本就不配做顾家人,若非我爹,这侯府早就不保。如今,这侯府是我爹的。”说起顾策时,顾潇轻蔑地撇了撇嘴,趾高气昂地瞪着顾燕飞,“是我爹心善,否则,早把大哥和你这个搅家精赶出去了。”
少年的双眸之中燃起了灼灼烈焰,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愤慨。
上回,大堂哥顾渊伤了父亲,那之后,非但毫无愧疚之心,还在众宾客前甩袖而去,给他没脸!
他们定远侯府若是没有长房这对兄妹,阖府不知太平多少!
“谁把谁赶出去,还难说呢!”顾燕飞歪着螓首看着顾潇,唇畔带着一点点笑意,眼波幽深。
前一刻,她还笑着;后一刻,她小脸一板,樱唇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动作娴熟地搭箭拉弓。
呼吸间,箭离弦射出。
“嗖!”
羽箭如闪电般在顾潇的脸颊旁急速地擦过,带起的劲风吹起了他的一缕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