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病情稳定了,照儿又开了几服药,让他回家去将养。如此一场大病,只怕是要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一个月后,族长能下地慢慢走动了,族人都说是奇迹。同时,照儿医好恶疮的事在十里八乡传开,浅水镇有位医术高明的小先生,人人皆知。
徒弟出了名,最高兴的莫过于师父。这次,曹先生亲自出手替徒弟讨要公道。
当初吴氏一族将照儿的爷爷逐出家族的时候就说过,除非是他们这一支替吴氏一族光宗耀祖,才可以重新入吴氏族谱。
如今,照儿小小年纪便成了名医,可谓是光宗耀祖,他们应该按照族规,将照儿母子重新纳入族谱。
曹先生去了族长家里,将来意说明,连族长的儿子都说应该,那些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早该翻篇了。
这种事,也不能族长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召集族中长者商量一下。
一位族中长者说道:“说起当年的事,确实是照儿的爷爷有违伦常,就此翻过,有些说不过去。”
曹先生道:“当初汉惠帝娶了自己的亲外甥女,天下人谁又能说什么。昭君出塞,先后嫁与父子三人,死后却被匈奴人礼遇厚葬,无人敢置喙她的品行。咱们一届草民,何苦纠结于多年前的一段旧事。再说那旧事,从伦常上来说,是照儿的爷爷有错,若是从一个情字来说,他该是至情至信之人。”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族长借机说道:“如今照儿小小年纪便医术高深,实属我吴氏一族之荣。他的母亲花氏,守寡多年,将孩子教养成才,可谓贤良。此等贤良聪慧的母子,咱们吴氏一族,不该再将他们拒之门外。”
众人一番议论,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决定重新将照儿一家纳入族谱。
入族谱的同时,还要将照儿的爹,爷爷奶奶的尸骨迁入吴氏祖坟。
说起迁坟,花氏的脸色紧张起来:“那开坟时千万小心,且莫要将棺椁打破。”
族里的老人说:“那棺椁在地下埋了多年,又不是什么硬木,早该腐朽了,应该趁此机会换副好些的才是,你们若是没有钱,族里人可以凑一凑。”
“不是,不是……”
花氏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曹先生忙道:“到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无人再与你计较,不必再瞒着了。”曹先生这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照儿的爹暴毙,他临时留下的唯一一句话便是要入祖坟。当时曹先生就在旁边,将他偷偷埋进祖坟的主意就是他出的,也是他帮忙做的。不然花氏一个女人,想将一个人安葬,实在是太难了。
众人听后,都是赞叹花氏贤良,曹先生仁义,并没有人谴责他们。
于是,花氏与照儿准备了棺材,将照儿他爹的尸骨重新入殓安葬。此后,逢年过节,花氏与照儿便可以大大方方去吴氏祖坟上祭拜,再不必偷偷摸摸。
除此之外,族人还帮忙给照儿寻到了铺面,让他大大方方开起了医馆。
医馆开业那日,暮烟等人都来祝贺,唯独少了一个陆君铭。
众人正在登云楼吃喝,商行里有人跑来寻小柱子:“掌柜的,陆公子,不,现在是陆将军回来了!”
陆君铭回来了,暮烟等人立刻放下筷子跑了出去。才出登云楼的门,众人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商行门外,马车旁站着车夫,陆君铭的白马跟在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