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梦炎正坐在烛火下,用裁纸刀裁一个信封,眼神中透着些焦虑之色,嘴里还喃喃了一句。
“这次是回信吧?张五郎啊,你何必那般小心眼?”
“相公说什么?”
留梦炎不耐烦道:“你念你的,休管我。”
他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却是空白的。
“是。”那小厮便开始念:“太后曰,我国家三百年,待士大夫不薄。”
念到这里,小厮偷瞥了留梦炎一眼,只见他又在裁另一个信纸,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好继续念下去。
“吾与官家遭家多难,尔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时艰,内则畔官离次,外则委印弃城,避难偷生,尚何人为?亦何以见先帝于地下乎?”
“呵。”留梦炎终于有了反应,自语道:“人都逃了,还问。妇人当政。”
他把手里那空白的纸放到烛火上,小心地烘烤着。
小厮则继续念着谢道清的旨意。
“天命未改,国法尚存。凡在官守者,尚书省即与转一次……”
“好!”留梦炎忽然轻呼了一声,轻抖了抖手中的信纸。
“相公,你要升官了?”
“走开。”
“可还有一句……负国逃者,御史觉察以闻。”
最后一句竟还是如此无力的威胁,留梦炎更不耐烦,不由叱骂道:“还不滚?休再拿那蠢妇的废话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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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不了你原本的吃穿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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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到了最后,旁人都先退下去了,唯独韩承绪留了下来。
“未能活捉贾似道,陛下似乎很在意?”
“韩老以为朕是因此才招揽廖莹中?并非如此。真就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的行家太少。”
“其实小老儿也没看出那《快雪时晴帖》是真的假的……是真迹吧?”
“真迹。”
韩承绪不住地抚着长须,过了一会,喃喃道:“这般想来,康妃出身宫廷,有些小性子也是当然。贾似道一死,她没与陛下为难吧?”
李瑕笑了笑。
“韩老瞎担心了,朕何时让小女子为难过?贾似道掘余玠玉带之事便是她说的。我们都不信贾似道就这样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了。”
韩承绪深深看了李瑕一会,又道:“那些宝玩,陛下若有喜欢的,收为皇宫藏品是应当的……”
话到一半,韩承绪自己停了下来,拍了拍膝盖,道:“老臣小家子气喽。”
“韩老是关心朕,朕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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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廖莹中出了行宫,便由黄公绍带着去安置。
没走多远,身后却传来了喊声。
“廖先生留步。”
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几个宫娥过来。
廖莹中想了想,讶道:“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