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武断地拒绝了新唐的诏谕,北条时宗早就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
当收到了壹岐岛的消息,他骨子里那好战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
……
“可笑的中州人,明知道大唐的强盛早已不复存在。却还沿用这个国号,后唐、南唐,乃至这个新唐也罢,终究不能长久。”
北宗时宗正襟跪坐在席上,武士刀放在一边,面对臣下,正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如今的中州人坐着胡凳胡椅,他们的土地已陷入了割据与衰败,他们的文明凋敝。而恪守礼仪、发扬国风的是我们日出神国,可见春樱与秋风易逝,只有日月长留。中州人却还不明白这点,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新唐皇帝比蒙元皇帝还要狂妄,蒙元只要朝贡,新唐却还要东瀛称臣。面对这样无礼狂妄的要求。武士们,你们该怎么做?”
“以吾之太刀,守卫神国之盛世!”
众臣依旧正坐,一丝不苟的样子,声音却很大。
北条时宗很满意,下令道:“传吾命令,九州各国武士停止大番役,改为异国警固番役,轮流去北九州沿岸的筑前、肥前等要害地区守卫。”
“害!”
北条时宗站起身来,最后喝道:“武士们,此为公战,神国兴废,在此一战,望尔等热血奋战!”
虽贵为执权,他的脸庞却十分瘦削。
“为公战而死,在所不辞!”
这是武士当权的时代。
执权一声令下,各国武士迅速往九州岛汇聚。
仿佛要以热血打败强大的、拥有先进武器的、兵力充沛的敌人。
~~
二月初四,唐军出征后的第十天。
壹岐岛,庄三郎城。
攻岛的战事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火炮与火铳声就已经平息了。
壹岐岛的守护代平景隆麾下的一百武士战死,临时征召来的一千兵力也已被击溃。
不少唐军将领甚至连海岸线都来不及看到便收到了战事结束的旗令……
“这是天罚。”
平景隆以沉郁的语气说着,再次强调道:“那雷声是天罚,不是凭武勇就能战胜的!”
他已退回了城中,卸掉了盔甲,跪坐在干净的青色榻榻米上。
头盔放在了一边,露出剃了个半秃的额头。
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做着切腹的准备。
先是饮了几口酒,已聚起勇气。
其后,他煞有介事地擦了擦扇子,回过头,向身后的三人道:“动作务必要快,一死了之,匹夫可为!”
“害!”
平景隆于是深吸了两口气,大喝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往腹上插去,用力划动。
他身后三人则是介错人,是协助他切腹,以免他遭受太多的痛苦。
扇子在平景隆腹上划了两下,大介错人当即挥刀,“噗”的一下,迅速地砍下了平景隆的头。
赤红的鲜血洒出,象征的是武士的尊严与对家国的忠诚。
平景隆虽没能守护他的领土,但以他的血守护了他的面子。
头颅却没有落在地上。
介错人的刀法极好,还给平星隆留了一块颈皮没有断。因为武士们受佛教影响,认为头与身子分开是不孝的。
之后,小介错人上前检查了平景隆的尸体,大声喝道:“守护代已经殉国了。”
“当死则死,这才是真正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