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镰仓幕府在血泊之中轰然落幕。
在肥后,唐军士卒抬起火铳,“砰”地击碎了东瀛名将少贰景资的脑袋。
在平户,安达泰盛半边脖子都被砍断。
在筑后、周防、长门、石见、伯耆、越前、能登……倭国在每一个战场上都有数十或上百的武士迎上唐军,其后纷纷被杀死。
曾经最具荣耀的武士们,在无情的刀枪面前像是被扫荡的秋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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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北平。
李瑕看过了从东瀛回来的战报,放在一旁。
他再次从屉中拿出那本小册子。
这是他记录自己的新王朝与元、明两代有哪些不同的册子,打开来,左边那一页画的是明疆域,右边则是新唐如今的疆域。
相比天下刚刚一统之时,里面已经写了很多新的内容,此时则添上了两个字。
“平倭。”
上辈子历史学得不算好,但恰巧听说过明开国时与倭国的一些外交之事,譬如倭国曾斩杀明朝使节,言语傲慢。明太祖曾一度大怒,欲伐倭国,最后却作罢,只留下那一首“异日倭奴必此变”的诗。
李瑕将此引为教训。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这个由他改变过历史的国在往后的岁月里不会被故意禁锢、被故意愚化,只要不经历那三百年的奴化统治,根本不需要害怕倭国。
他每次翻看这个册子,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都已经改变了。”
他这一辈子,从在钱塘县衙睁开眼之时起,就时常在想多活了一世该做些什么,于是二十五年间一统天下还不够,吞高丽、灭东瀛。
总之李瑕心中,更多的还是这种隐隐萦绕在心中的对后世的担忧,一种能做多少做多少事的心态。
思忖良久,他在册子上又写下了“教化”二字。
这是他接下来要做的,开疆扩土之后,自然是要安邦固疆。
才收好册子,关德从殿外进来。
“陛下,几位大臣们到了。”
“召。”
今日东瀛战报才递回来,诸臣们首先讨论的还是这方面的事。
“如今东瀛基本已平定,倒还有些小麻烦不断,诸如一些逃走的武士当了刺客,袭击我们的官吏;岛上道路不通;而要教化当地百姓,书籍倒是已在刊印,只是愿意随船过去的读书人却还少……”
这边还在说着,却有几个御史站了出来。
“陛下,臣等有本奏。”
“奏吧。”
“昔赵宋平江南而不嗜杀,今姜才、张顺、张贵、吕师夔诸元帅伐东瀛……”
李瑕打断道:“可有屠杀平民?”
“臣虽未有所耳闻,然……”
“既非屠平民,王师出征杀敌,有何不妥?”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
李瑕再次止住了臣下的禀奏,道:“这样,如果将士们杀其武士超过三十万了,你再来弹劾。”
“可倭国都没……”
“朕都没让你赞朕仁义,还不退下。”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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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统十九年,九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