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哽了一下,慢吞吞地继续道:“自从那女孩的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后来她搬了家,离开了奥得冈……如果那女孩真是我记忆里的那位,我想问问您,她还会回奥得冈吗?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正没人处理。”
尔文坐不住了,拉住老者的手臂:“她家出什么事了?”
芙洛拉的父亲已死,在那之后她便成了家里的佣人,所以自从她和继母继姐一同来到神都后,家里便空无一人。
海格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红酒,“你是指她家里被洗劫的事情?”
尔文更惊讶了,“王兄你都知道?!”
老者也是狐疑地看了海格斯一眼,“正是这件事,如果大殿下方便的话,请帮我转告那女孩,尽快回来处理一下,我是城主皮特,还有……如果她遇上了什么麻烦,也许作为城主的我能帮上忙。”
老皮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手写的便签纸,上面写了寄信地址等内容。
海格斯接过纸张,略一沉吟,“我知道了。”
老皮特走后,尔文正想拿来纸张看一看,海格斯却望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背影,将纸张慢慢撕碎,碎屑丢进红酒杯。
尔文瞪大了眼睛:“海格斯?”
被直呼名讳的海格斯瞪了他一眼。
海格斯轻讪,“她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身上的契约,还有不到一年的余下寿命,你觉得那老头能帮她什么?”
他命侍卫将酒杯送了下去。
老皮特走后,又有几人大着胆子过来搭话,问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芙洛拉身份,和她与陛下关系的。
是个人都看出了罗伊对芙洛拉的特别。
海格斯感到厌烦,让侍卫阻拦所有人接近,自己继续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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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花园的长椅上,两个人熟睡的人中,芙洛拉率先醒过来。
她是被饿醒的,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中午没吃任何东西的她早就饿扁了。
她在香雪兰宫被喂养得很好,以至于现在一点饿都忍不了,她动了动身体,试图将身上压着的人弄醒。
天台暴露在阳光下,整体的温度很高,哪怕是在阴影下也一样,还好八爪鱼的身体很凉,使得芙洛拉没有热出汗。
芙洛拉在罗伊睡着后没多久,就也睡了过去,她扭头看向黑发少年,他趴在她的身上,朝她颈窝的方向侧着脸,明明是个这么不舒服的睡姿,他的睡颜却安详得像是死人,不对,死神一样。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呼吸。
……等等。
他是不是睡觉时不用呼吸?
芙洛拉伸出试探的小手手,捏住罗伊的鼻子。
漫长的十几秒后,罗伊睁开眼,暗红眸中闪过迷茫,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芙洛拉。
“嗯?”闷闷的声音从他被捏住的鼻腔中发出来。
芙洛拉差点被逗笑。
可她没忘记刚刚这鱼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她板着脸,没有松开手,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道:“我饿了,人不吃饭,就会死。”
罗伊张开嘴巴呼吸,用沙哑且带着鼻音的声音,慢吞吞道:“吃饭。”
废话,她当然知道要吃饭,芙洛拉动了动身子,示意他滚下去。
罗伊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只手搭在她大腿上,半阖着眼,问:“吃什么?”
芙洛拉试图扒拉他的手,扒开一次,他放回去一次。
……对他来说,也许这个动作并无其他意义,他只是缺个放手的地方。
她开始报菜谱:“小块的黑椒羊排来一份,鱼子酱面包,一份蔬菜浓汤,还有甜品,大厅里好像有马卡龙来着?我要吃粉色的和巧克力的,另外……”
注意到罗伊质疑眼神的芙洛拉慢慢闭上嘴巴。
干嘛?难道是嫌她点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