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血脉亲人,明明是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如,野草起码活得恣意自在,可那些女孩子却只能被家人亲手断送一生。
芙洛拉问:“那香雪兰宫呢?也是那些贵族的提议吗?”
“不,”罗伊看向不远处的湖面,“是当时的大王子,他觉得她们可怜,所以想给她们补偿,让她们在这一年里好好享受。”
芙洛拉想起她最初进香雪兰宫的时候,那时的女仆长欺负她,用使人过敏的花粉害她,白房子里的厨师态度怠慢,往她的饭菜里吐口水,要是她的性格软弱点,指不定要被这些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尽管当时的大王子初心应该是好的,可香雪兰宫的日子却属实难和“享受”扯上关系,也怪不得那么多神妃会抑郁发疯。
芙洛拉用一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琴键,她小声嘀咕:“就不能不再收神妃吗,好像不能,那他们拿什么来许愿,不给他们许愿,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不再信你,唉,烦死了。”
罗伊听着她自问自答,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他捉住她那根手指,问:“不喜欢神妃?”
“当然不喜欢了。”芙洛拉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她撅起嘴巴,“神妃都是神的女人,香雪兰宫是神的后宫,哪个女人会愿意做之一,不想做唯一啊。”
罗伊花了好长时间消化她这些特殊遣词。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他问:“那,给她们改个名字?”
芙洛拉:“改什么?难道要叫祭品吗?香雪兰宫改名叫香雪兰祭坛,或者香雪兰监狱,里面的人都是死刑犯,一年缓刑。”
罗伊彻底被她搞迷糊了。
“甜心,这都是什么……”
“哎呀你不需要懂。”芙洛拉烦躁得很,“要是那样做,人们岂不是会更怕你?真是无解的命题。”
她粗暴地抓了两把自己的长发,罗伊制止住她:“甜心,你的状态不对。”
芙洛拉深深叹了口气。
“弹琴吧。”她指了指琴键,“是时候展示你真正的技术了,你知道吗,有的钢琴家因为指法太快,跨度太大,被后人戏称为八爪鱼。”
罗伊缓缓蹙起眉心,“甜心,我不是八爪鱼。”
“那你是什么?”
“我不知道。”
有时候芙洛拉就觉得他单纯过了头,什么都不懂,一问三不知。
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出身都搞不明白。
可她看着罗伊脸上缓缓浮现出的茫然,还是心疼地抱住了他,芙洛拉道:“我知道你是什么。”
“是什么?”
“你是我的宝贝,是我的男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
芙洛拉嗓音甜得能拉丝,罗伊听着,冷白的脸颊逐渐爬起两团红晕。
他垂眸看着钢琴键,指尖在上面来回摩挲。
芙洛拉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盲人摸骨似的摸了好久,她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来感觉了吗?”
罗伊红着脸嗯了一声。
来了,早就来感觉了。
芙洛拉闻言正襟危坐,正打算好好欣赏八爪鱼的琴技,忽然她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提着坐到琴键上。
琴键发出一阵巨大的杂音。
罗伊抓着她的细腰,长腿向两侧分开,他重重喘了口气。
“甜心,想要。”他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