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正色地在小方大人肩头拍了一拍,委以重任,“那就靠你了。”
他颔首,“事不宜迟,我即刻跑一趟太子府。”
此刻在重华府外盯梢的人几乎是从前的三倍,府中的任何风吹草动,不到半柱香就能传进梁家书房。
“方灵均居然也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
梁敏之急得团团转,他自己原地拉了一会儿磨,又朝老父亲道,“大半夜的,他不回自己的府邸,竟辗转去打搅太子,您说他安的什么心。”
“还能安什么心?”梁国丈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指尖在上头轻敲,“这愣头青是去告状了。”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手中,皇帝病不病倒又能如何?方玄远护犊子不说,这些年早看自己不顺眼了,而宇文显又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要不。”
梁大公子灵机一动,“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把程林青给杀了,一了百了。”
他抬起头冷哼,“你以为,人是这么容易杀的吗?”
“自从上次你稀里糊涂到公主府找东西,皇帝下旨足足添了一倍的巡防,都快赶上皇城了!怎么杀?”
梁敏之:“……”
可恶竟是他的失策。
紧接着他想到曲线救国:“那不如,去杀了方灵均?”
梁国丈缓了好久没当场发作:“你杀他有什么用!”
“你脑子里除了灭口就没别的招了吗?”
“……”
梁大公子仔细地沉思片晌,发现还真没有。
“爹,不过再怎么说,太子也算咱们自家人吧?即便方灵均找上门,他恐怕多少能留一点余地?”
梁少毅目光仍旧落在地面,对此却不置可否,“太子……”
他想起在内阁里,宇文显望向他时的神情。
这孩子,未必把他当外祖父看待啊。
国丈眸色一清,蓦地有了什么主意,当机立断:“命人去准备,我要入宫。”
方灵均离开后,程林青很快也被送回了住处休息。
他身体伤得比隋策还重,撑着说了这许多话早就到了极限,现下得保存体力,明日起恐怕需要他开口的场合不会少了。
夜深人静,此前还聊得热闹,只半晌工夫,东厢房一下子便空荡了起来。
隋策足足躺了两日,躺得腰酸背疼,比挨刀子的地方还难受,他索性撑着坐在床边,侧头看重华公主削水果。
这画面可是一绝,平常轻易是不容易观赏到的。
公主今天不知怎么,就心心念念想给他削雪梨,刀子找不到落脚处,先横着一刀,再竖着一刀,最后切了个完整的方形。
商音:“……”
瞧着是和普通的水果不大一样。
她犹豫片刻,尽管不太能拿得出手,却还是递过去:“你吃吗?”
隋策打量着眼前四四方方的雪梨,低头牵了下嘴角,笑得纵容且无奈,感觉自己恐怕不敢不吃。
“吃,当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