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徐绩之前主动说过好几次,想把她爹娘接过来,住在长安,也好有个照应。
现在突然又改了口风,显然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可徐绩既然不明说,她也就不能明问。
“是不是朝廷里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
徐夫人轻声问了一句。
“那怎么可能。”
徐绩笑道:“我可是大宁的宰相,群臣之首,哪有什么事会让我为难,只是恰因为如此,我也不便落人口实,若现在就把爹娘接过来,御史台的那些家伙大概会揪着不放,会说我公权私用。”
徐夫人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先不接来了。”
徐绩道:“我身为宰相,之前又代陛下巡查天下,所以一时之间难再离开长安,我会安排人把你护送回冀州,你不用急着回来照顾我,我身边有那么多下人伺候着,无需担心,你就多陪爹娘住一阵。”
徐夫人不明白徐绩为何执意让她回冀州,但她性子温婉,向来对徐绩的话言听计从。
又想着徐绩既然如此安排,便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不方便对自己说。
徐绩笑着说道:“对了,燕先生回冀州也会住上一阵子,你到了冀州之后,可以和燕夫人多走动,免得你在冀州觉得孤单无趣。”
许夫人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徐绩的这句话,似乎有些深意,她不知道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徐绩从来都不会说没用的话,从来都不会办没用的事。
可她也着实没有想到,徐绩会这么急,第二天一早就做好了安排,调派了一队护卫,护送她去冀州。
几日之后,冀州城。
四页书院还在,只是看起来更为荒废了。
徐绩在冀州做官的时候,为了拍李叱的马屁,对四页书院的维护倒是很尽心尽力。
徐绩离开之后,冀州也失去了州治大城的地位,这里主官,也不再是节度使那样的高官。
冀州一部分被化为军屏道之后,道治城也向北迁移了,没有定在冀州,毕竟相对来说,冀州稍微靠南了一些。
军屏道看名字就知道这里的战略意义,所以道治城当然要更靠近北疆。
冀州的战略地位,政治地位,甚至是经济地位,都算是跌落了不少。
李叱和燕先生重游四页书院,也没有让地方官员陪同,他俩是自在,可是把冀州府治的官员们都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陛下和帝师会突然回冀州来,早知道的话,就算是突击一下,也要把这四页书院修缮出来。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李叱笑道:“地方官员,本就不该把眼睛都盯在这些事上,不过先生回来了,这里应该就会重新好起来。”
燕先生点了点头,然后问李叱道:“陛下,那臣留在冀州这段日子,是不是也能继续住在书院?”
李叱笑道:“先生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燕先生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一片地方荒废,倒也真觉得可惜,臣在冀州无事的时候,还可以在这书院里继续种种菜,也可以收收弟子。”
李叱道:“那还不好办。”
他回头对余九龄说道:“九妹,一会儿朕写个四页书院的牌匾,你找人重新雕刻挂上去。”
余九龄笑起来:“臣明白。”
只要陛下亲自写的牌匾一挂上去,这四页书院也就活了,而且会活的朝气蓬勃。
到时候再有传闻,帝师在此开门授课,四页书院很快就会人满为患。
就在这时候,大内侍卫统领叶小千上前,俯身对李叱说道:“陛下,刚刚廷尉府从长安城送来消息,说徐绩安排他夫人也回冀州来了。”
李叱听后眉角微微一扬。
“徐公朗现在赋闲在家?”
李叱回头问了一声。
燕先生答道:“是,徐绩曾经邀请他出仕,但被他拒绝了,一直都赋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