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茫然地挠了挠头:“什么啊?”
很好,关于翠微苑画舫的那杯沾着燃情药的不知春,将夜就像是丧失了那部分记忆一般,全然记不得。
再度入夜的时候,窗外幽静,窗内熄了火光。
云谏抱着将夜躺在床上,寂寞了千年的老男人一开始不知情为何物,甚至不屑于这种令人不齿,又极度无聊的行为,可真当一朝得尝,他抱着将夜竟觉得不够。
拥着将夜的双臂收紧,脸颊埋入发间,深嗅将夜身上那股淡如泠泉的气息。
将夜起初睡的迷迷糊糊,等他半梦半醒间蓦地意识到什么,忽然惊醒过来,抱着自己脑袋躲开,惊恐地看着他师尊。
师尊嗓音还有些喑哑:“怎么了?”
桃眸有热,极其鲜明,将夜又不傻,他看懂了!
“师尊……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我怎会睡到你床上!”他急忙挣脱云谏的拥抱,一个翻身就咕噜着从床上滚了下去,云谏要伸手去扶,他却避如蛇蝎一般躲得更远。
将夜痛心疾首道:“师尊!我们是师徒啊!师徒怎么可以……同榻而眠呢?”
“呃……”他师尊望着他,眸色渐冷,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将夜畏惧地后退,后背抵到门框上才堪堪停住,门被撞地轻哐一声,就如他此刻心脏被敲击了一般。
将夜小声皱眉说:“我不是在弟子苑吗?怎么会来师尊的水榭?等等……好像是师尊闭关,让我回去的对吧?不不不,不是……是什么呢?我是不是约了洛言明日练剑来着?”
将夜小声嘟囔着,似乎陷入一片极度混乱的记忆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云谏倒是很快从那种被自己徒弟背叛的猜疑中缓过来,他意识到了,将夜出了问题。
从温泉醒来不记得那一夜的事开始……
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将夜胡思乱想,不愿承认自己是下面那个,才潜意识保护自己,让自己坚定认为自己的定位未曾出错。
可是现在……
云谏眉头蓦拧,拽过外袍罩在将夜身上,不顾少年的震愕,就拽着他一路御风奔向雾敛峰。
倒霉催的步凌尘再一次被云谏大半夜弄醒,而且还是本尊亲自前来,连带着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徒弟。
步凌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你们琴瑟和谐,知道你们勇气可嘉,踏着公序良俗勇敢在一起,但是能不能啊……能不能不要在大半夜弄醒我,让我观看你们相亲相爱?”
这番话震惊到将夜!
他惶然不已,颤声道:“步……步师叔,我怎么可能会和我师尊在一起,你在想什么啊?”
将夜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师娘一般:“你都对我师尊那样了,怎么还……还说出这种让他伤心的话?”
他步师叔:“……”
他师尊:“……”
将夜:“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有什么问题吗?做人就是不该始乱终弃啊!既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就该管住自己后半生。”
云谏没管将夜这一次又是回到了哪段记忆中,他召来腓腓,像拿宠物逗弄小孩的家长,让他们去玩,将夜本来就喜欢毛茸茸,很快就被吸引了目光,腓腓太兴奋了,甚至想化身人形,却被云谏双眸一瞪,「嗷呜」一声蔫了,止住了危险的想法。
支走将夜,云谏直接道:“他从醒来后就开始记忆混乱。”
“你怀疑是剖魂的后遗症?”
“不止是,可能还有一次性释放禁制后,他体内那股忽然涌入的灵力太凶猛了,他受不住,出现征兆并不是这几天,而是早在苍梧城的神脉岩洞中就开始了。”
“所以……杀了钟离泽那一次其实是……”
云谏点头:“他那时候就已经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