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烈阳,觉得刺目极了,眼前发花,眯了眯眼懒散道:“不跟你说啦,你回去自己想吧,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我也会忘干净。”
“呃……”将夜没有挽留他,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永远思考不明白,永远在逃避的问题,会被闻人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戳破,尽管流出了血,却也散来淤。
更何况,他觉得闻人玥的状态不对劲。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将夜确实无暇思考这些,他真的算不得聪明,哐当作响的脑子装不下太多人,太多事,太多情绪……
他只想弄明白师尊,弄明白他自己怎么想的。
将夜在结界处呆坐了很久,他望着自己手腕上的勒痕,几乎是平静地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将柔芷用那红绳捆绑在椅子上的。
对,是平静。
难以置信的事,只要来一点,都足以让他讶然,就像是被重物砸伤,会觉得疼,会嚎叫,会呼痛,但若是天塌了呢,劈头盖脸不留一丝罅隙地重重碾压之下,他只会平静,没有了生命体征还如何嚎叫痛呼?
因此,他安安静静坐在烈日下,被晒得头晕目眩,回想着那些总在逃避他追寻的记忆。
深夜的湖中淹,灯光旖旎的画舫上,飘飏摇曳的纱幔,阵阵作响的镂花船窗,还有纤细绵长的红绳,令人心惊肉跳的玉石……
将夜觉得自己快昏头了。
闻人玥走了好一会儿了,他站起来往水榭相背的方向走去,神隐峰西侧有山涧泠泉,他走过去掀开自己的衣服,不再逃避地对着水面瞧着自己浑身的伤痕。
之前看到却找借口去逃避的,以及自己不愿意去留意的,都在这一刻赤裸裸展现于他面前,再也逃脱不得。
将夜闭着眼,躺在水边,不想动弹。
车祸现场一般的警笛声不断在脑海中嗡鸣,提示着他的自欺欺人,他的自一为是,他的故作聪明,他的可笑可怜……
完全脱离原文的剧情使他又哭又笑。
该开心啊!
因为完全与原文不同了,师尊再也不可能被他欺负到黑化,哪怕有一天原主回归,他又要消失不见,也不必担心了,因为被欺负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师尊了。
该开心吗?
可是……他怎会如此失落呢?怎么如此尴尬,如此不愿再见到师尊。
阳光很烈,他闭着眼,仍能隔着眼皮感受到那种炽热,要将他烤化了似的,但忽然一片阴影投射到他面前。
将夜缓缓睁开眼,望着那张熟悉的俊美无俦的面容,其实棱角很凌厉,并不是雌伏承欢的人能拥有的那种劲俊,望着那双冰封寒潭的桃花眸,将夜想自己怎么就会将这样一双其实有些冷冽的眼看成了温柔缱绻呢?
以前所有的滤镜,在这一刻“哗——”地一声崩塌。
他掀睫望着垂首看他的师尊,他的师尊亦是垂眸望着他。
桃花眸对着杏眼。
云谏没等到小徒弟热烈的唤他「师尊」。
作者有话说:
大冤种闻人玥:??我为什么要给情敌助攻?
某禾笑笑:为什么不觉得这是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