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双目不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
“亲我。”
这话好耳熟,将夜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吻我。”
伴随着云谏的声音,将夜脑海中似窜入某一段自己并不熟稔的记忆。
暗黑的地牢之中,藤蔓化作云谏的模样,诓他入了弥彰,在弥彰幻梦中,他被云谏勾着脖子,那时候那双眼也是这样通红地,被欲撩得微眯起,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对他说:“吻我。”
陌生的记忆又莫名熟悉。
但等不到将夜再也细细思索,就被那双因他的迟疑而几欲破碎的桃花眸看地心底发憷。
只是亲吻而已,将夜想着就顺从他一次吧。
刚好,他被封存了千年,煎熬了千年的魂灵也想狠狠释放一次。
“好!”
将夜蓦然扯着云谏的衣襟,将人拽下,凶狠地似喝惯了母乳的幼犬第一次撕扯生肉食物般凶悍,又不知从何下口,还非要伪装成自己很懂的样子,学着云谏刚刚的模样去啮啃。
撕扯之中,锦被掀开,「当哐」一声,什么铁器坠落地面。
这动静拉扯回将夜的意识,他眼眸转动就瞧见一柄刀尖沾血的利刃滑落在地,蓦然联想起云谏唇角的血渍,整个人懵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撑在云谏胸前手指已覆上粘腻的血浆。
“你……你这是怎么了?”
云谏胸前赫然有一个血窟窿,还在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水。
将夜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云谏却捉住他的手,摇头道:“没事的,我没事。”
“没事个鬼啊!你流血了啊!你……你怎么伤的?疼不疼啊你……”
云谏垂睫瞧着他,眸光愈发温柔。
在取出骸骨中那抹残魂,送入将夜体内后,他就不想等了,不想再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等聚魂灯粘合将夜破碎的魂魄,不想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徒弟。
他私心做了尝试,剖开这世上唯一一只白羽凤凰的心腔,取出几滴心头血,就算不能唤醒将夜,也不至于伤害他,就算不能成功也能更好地温养他的魂灵。
白羽凤凰的心头血可比那些注入的灵力好使得多。
云谏赌对了!
将夜的残魂一沾上他的心头血就迅速支撑着身躯清醒过来。
剖心很疼,可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剖心了,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甚至带着甜蜜的喜悦,因此,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他看着少年那双彷徨不安的眼,拽着少年的手挪到自己心脏前,薄唇轻启,违心道:“嗯……疼,你给揉揉。”
“呃……”臭不要脸!
虽然伤在心头,但云谏除了脸色苍白一些,掌心下的心脏依旧有力地跳动着,将夜是记得云谏被囚在九天之上时,被生生剐过心的,虽然很疼,但对他来说不致命。
更何况,眼前的人受的这个伤,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搞出来的。
将夜眉头一拧:“疼死你算了!”
但话一说完,他倏然一愣。
这话好耳熟!
他满面困惑,低声喃喃着问云谏:“我……我是不是说过这句话?我……我为什么记不得了?我有这么说过你吗?”
云谏也愣住了,但他觉得将夜本就因消化不了灵力而记忆混乱,没得到菩提仙草之前,他这个样子也算正常。
于是轻声哄道:“你说过……不过你忘记了,没关系,这些记忆都会慢慢找回来的。”
将夜到底没办法对他的小破鸟多狠心,气恼归气恼,还是一边帮云谏上药,一边抱怨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