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客栈不安全,谁晓得这里有多少人能认出他?”将夜拧眉沉思了片刻:“这样,你让他去客栈楼后的巷子里等我,那里偏僻,除了后院的厨子也没什么人会从那里路过,你让他去那等我!”
腓腓觉得自己一口气上来又下去,下去又上来,整个人晕乎乎的,终于落了地,安了心,替他主人舒了口气,点点头就去找人了。
…
将夜先回了客栈的房间,推开窗棂看着屋外的梧桐树,树下就是约定的小巷,距离他的窗户其实不算远。
他如今要把大多的灵力都留给识海去融合魂灵,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动用灵力的。
将夜不确定客栈里刚刚讨论那些话题的人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说给他听,让他暴露出云谏的踪迹。
因而他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小巷赴约,而是佯装回房休息。
少年艰难地从窗户爬出去,一只手勾着窗框,另一只手企图攀住梧桐树枝,虽然够到了,但那树枝太细根本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
树枝「啪」地一声折断,将夜脑袋都空了,他跌下去时,只能遏止自己险些本能出喉的尖叫。
想要调动灵力已经来不及了。
只想着幸好他住二楼,摔下去顶多骨折,死不了。
但下一刻,就很符合言情剧的狗血套路般,被人从空中接住,以公主抱的姿势稳稳落地。
将夜有些尴尬,耳尖微红。
一落地就忙不迭跳下来,撑着对方的胸膛推开人,但他们身处的小巷太窄了,退出半步就后背撞墙,他师尊朝他走了小半步,两个人就胸膛贴着胸膛,寂静的巷陌中,彼此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夜垂睫,不看对方的眼,目光却有自己想法似的,不经过他同意就挪到对方昨夜受伤的手背上。
瓷白的手背红肿一片,渗血的伤口已结痂,但仍旧惨不忍睹。
将夜眉头一皱,下意识嘀咕:“为什么不自己处理好?苦肉计吗?”
云谏唇角轻勾,无声笑了,他只是很能忍疼,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甚至能证明他昨夜进了他的房间,证明他拥吻他小徒弟这件事并非梦境,倒不是刻意卖惨。
但将夜要是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而且,效果很好。
云谏若有所思地看着将夜,从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忧虑眼神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用那只伤口狰狞的手轻抚了下将夜的脸,碍于对方这只手还伤着,将夜再不高兴也只是撇了撇鼻子,沉默着任由对方揩油。
“你叫我来是……想我了吗?”
云谏靠他太近了,一说话,磁缓的嗓音几乎不用隔着空气,通过相挨的皮肤就能涌进将夜耳中,滚烫的呼吸都燃上了炽热的暧昧。
将夜刚想说:你怎么这么自恋啊?就算……就算你条件很好,长得好看,我很喜欢,但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
将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压着肩,搂着腰,抵到青砖斑驳的墙上,指尖抬起他的下颌,就蓦然侧过头凑上来吻。
巷陌静谧,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巷子很窄,墙面很高,除了窄深的巷口是唯一出路,将夜后退不得,逃避不了。
唇瓣轻触起初温和,渐渐浓烈起热意,在两人之间萦绕腾烧,烘得滚烫,吻意渐浓,化作湿濡悱恻的缠绵,将夜被吻得太凶了,眼睛都湿润了,说是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间逃脱不得,实际上,他甘愿化作扑火的蛾,落网的鱼,沉沦在此。
强制和强迫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就算嘴上骂骂咧咧,心底却是愿意的,并且很享受这种体验,而后者则是完全的被迫,感受不到欢愉,只有痛苦。
一吻结束,心跳如擂鼓。
将夜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师尊同样燃烧焰火的眼,呼吸急促,喉咙都有些哑了。
刚要说正经事,又被他师尊抚弄着后颈,摁在青砖墙上热烈地纠缠起来。
忽然——
深巷中蓦然传来脚步声和低声絮语。
将夜一愣,紧张地揪紧他师尊的袖子,就被他师尊抱着腰悄无声息地跃上梧桐树,繁茂的枝叶遮挡两人身型,下方的人看不见他们,将夜浑身紧绷,也不晓得是怕别人看见他们,啐一句「狗男男,有伤风化」,还是怕来者不善。
他师尊却毫无紧张之感,依旧像个稚童似的,把将夜当作蜜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唇角,上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