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泽顶着云谏样貌伪装成神隐峰仙尊,再将真正的云谏贬为魔头。
他悬赏缉拿云谏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在修仙界怕不是都传开了。
但将夜听着还是觉得很难受,皱着眉下意识就握紧云谏的手,让被主动亲近,根本不在意身份一事的「魔头」感到很是愉悦。
散修嗤道:“我那些消息好歹还有完成的可能性,但你这个没什么用啊,你觉得仙尊都铲除不了的妖魔,是我等能匹敌的吗?”
修士抱剑:“自然不能,但龙仙侠已赶往魔域找那魔头,我看他成功可能性极高,此次不过是想让你问问你的那些熟人,要不要加入我们,无需动手,只要人多,跟着龙仙侠,到时候得了好处也能各分一杯羹。”
说白了,他是想借散修之口,召唤一堆不隶属于任何门派的修士跟去魔域碰运气。
成功了好说,神脉资源大家都能分得一点,若失败了,龙仙侠首当其冲,以身殉道的结局谁也改变不了,但对旁人来说,只要苗头不对,他们跑路就是了。
但可笑的是,这两个人竟阴差阳错当着「魔头」的面,大声密谋。
云谏觉得荒唐可笑,但将夜不这么觉得。
他紧张地捏着云谏的手,掌心都冒出冷汗,等巷中的人走开,他才粗喘了一口憋了半天的气。
紧张兮兮抬头看云谏,却见这个当事人分毫不慌,甚至眼眸里还流露着旖旎,想要俯身继续吻他。
“呃……”将夜都气糊涂了,恶狠狠掐了一下云谏的手。
“你高兴啦?你现在可真值钱!君桐找我就花万金,钟离泽找你可是准备搭上整个云缈的神脉!”
云谏却逗他:“要是有那一天,我一定要死在你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神脉都留给你。”
“你——”将夜手足无措:“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干嘛?谁想要神脉了!”
梧桐树在将夜住的客房和窄巷之间,过去这么久了客栈都很安静,说明并没有人发现云谏的踪迹。
将夜两头都望了几眼,不情不愿地抱住云谏的腰。
“带我回房间吧,站在树上说话怪累的。”
也不是累,就是没落脚的地方,靠的太近了,很容易摩擦出些什么危险的火花。
他师尊如今算是事事顺他心意,生怕小徒弟不要他了似的,搂着少年的腰就悄无声息地翻窗进屋。
一落地,将夜就赶忙推开他,皱眉道:“你现在很危险!客栈里那些人说的话你听见没?钟离泽装成你的样子,说你才是妖魔,你现在不能抛头露面的,而且……”
他目光复杂地落在云谏一头银白的发上。
作为小徒弟,他一穿书,初来乍到就被这头漂亮的银发纠缠住,当时只觉得好看又神性,并不觉得哪里奇怪。
可当属于醴泉的记忆回归后,他是知道千年前云谏的头发是黑如浓墨的。
这头发究竟是如何忽然变成银白色,将夜现在不想问。
可就算不问,他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他们都传「魔头」银发红瞳,你有没有办法把它变成黑色啊?”
上次带着将夜去潆洄岛的路上,为免麻烦不想暴露身份,云谏确实用灵力做了个障眼法,但现在……
云谏眸中忽然燃起一簇亮光,假装失落地摇头道:“不能。”
“怎么不能了?你上次不还……”
“上次用的是障眼法,应付凡人还行,但修士一看就知其中端倪。”
“呃……”将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似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他师尊一路都戴着帷帽和帽兜吧,遮遮掩掩地反倒引人注目。
“客栈里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说着,云谏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白瓷罐装的软膏,对将夜说:“头发可以染色,你要不要帮我?”
“呃……”他这是早有准备?
将夜愣了一下,虽然觉得他师尊的笑容有些奇怪,但整个注意力都在不能暴露师尊身份上,于是乖顺地点点头,接过染发的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