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在阿尔及利亚同样举行了四次会谈,这是苏葵最闲的一站,法语口译的事情由另一位同志负责接过,笔译的事情交给了冯立国和另一位同志。
她?她就被唐兴文叫走,四处搞后勤—简而言之,哪儿需要她就让她过去帮忙。
到二十六日上午,最后一场会谈的时候,她已经兼任过帮大使馆的人收发文件,帮警卫局的人看飞机,帮医疗组的人检查药品,帮要出门的领导同志担任翻译,给已经对华国有巨大好感的机组人员教中文等等几项工作了。
当然做的最多的还是翻译组的工作,他们的任务是最重的。本来口译是口译,笔译是笔译,现在有人顶她的工作苏葵应该没事。但谁让笔译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今天又是最后一天最后一场会谈,他们要赶在首长去往下一站之前发表新闻公报,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法文笔译组有两人,一位同志当年是秘书处速记组出来的,英法文都会,还上过战场谈判的,一分钟能记一百多个单词,完全跟的上对面谈判桌上骂人的速度。笔译工作对他来说除了多没有别的问题。
另一个就是冯立国了,他当初确实是读写比听说强,哪怕后来经过苏葵的训练现在还是这样。他不适合做口译,但做笔译工作沉稳严谨,几乎不出错。除了慢没有别的问题。
但事情一多,慢就有问题了。
他一慢,另一位同志再快也是拉不动进度的,于是又找到唐兴文那里,让他把苏葵给还回来,他们翻译组缺人!
所以苏葵结束兼职又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赶工。苏葵休息了好几天,这会儿头脑特别清醒,又惦记着赶紧把所有资料翻译完,不能让首长等他们,手下唰唰地不停,跟个流水线的机器人一样,激得那位速记组出来的同志来了斗志,拿出全部的实力跟她比拼,猛地就把进度推了一大截。
破天荒的,在今晚十二点之前,首长还正打算去看翻译组的同志之时,他们就把新闻公报整理完毕拿来签字了,惊呆了一众人。
那位速记组的老同志抹抹汗∶&ot;这全是多亏了小苏啊,我都被她吓到了。&ot;
他快的时候她快,他慢的时候她还快,他写的时候她写,他歇口气的时候她还在写!
真是好久都没有人把他逼成这样了,他都想问,他们俩到底谁才是速记组出身的?
大家都看向苏葵,苏葵理所当然∶&ot;早点做完不就能早点休息吗,快有什么问题?&ot;
他们当然没什么问题,早完早休息,就是那两位同志好像有点问题,看样子是被打击得不轻
尤其是冯立国,看起来人挺低沉的。
&ot;冯同志,你这是被打击到了?&ot;首长看出来了就问他。
&ot;打击倒是没有。&ot;他实话实说,&ot;就是觉得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ot;
无论是外交还是翻译,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已经人到中年,却义无反顾跟随组织安排走上这条路,信念自然是坚定无比的,只是有时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好似今天这样,看着两位专业人士,一老一少,均是天才,他们在他面前比拼,他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无法加入。无论他有多么努力,这扇属于天才的大门也不会向他打开。
首长只是宽和笑道∶&ot;冯同志,不用这样妄自菲薄,世上并不总是天才,更多的都是普通人,能够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已经无愧于&039;&039;敬业&039;&039;两个字了。&ot;
冯立国看向苏葵感叹∶&ot;我只是看到苏葵同志心生感触罢了,她仿佛是什么都会,而我却始终比不过她。&ot;
苏葵简直哭笑不得∶&ot;冯司长,哪来的传言说我什么都会?&ot;
虽然她是四处跑,也在各个行业做出了不少成就,但归根结底技能点都是点在外交翻译和文学上面不过看他好像不这么认为。
&ot;好吧,就算我什么都会,但我精通的就只有那么两三种不是,要是我所有技能都精通,那不是不给人活路吗?&ot;
苏葵就笑道,&ot;您不也是这样吗,已经在军事上有建树,还自己学会掌握了一门语言,换个职业重新起步还到了首长身边,您已经这么强了,要是再在我的老本行上和我比肩,您让我怎么端稳这个饭碗?&ot;
他感叹,苏葵还感叹呢∶&ot;您换过来想想,要是我现在调到你们军队里去,用个两三年时间走到您的位置,把一大堆比我多学好多年的同志都打趴,您不是也觉得无法接受了?&ot;
不得不说,还是苏葵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顺着她的话一想自己老本行,冯立国就能理解了·她本来在外交部就很强,如果换个地方还一样强,比他还强,他饭碗都端不稳了。
&ot;小苏,你这安慰人的方法倒是新鲜。&ot;首长觉得她说的话确实是十分有道理,懂得因地制宜换位思考让人理解。
没看冯立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贪心,太得寸进尺了。换了职业走到今天,能有几个人有他这样的运道?他竟然还想达到人家真正行业天才的水准?真是太不应该了!
“首长,苏葵同志,我明白了。”他立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并发自内心地感谢了两人,“我以后一定戒骄戒躁,认真踏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为自己天赋不如人而苦恼。
听完全程的任秘书再次给苏葵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对她道∶“小苏,再给我教几招”